不过是为他自作主张将百官家眷带进宫一事受了些惩罚而已,即便这件事的结果是萧野想要的,但到底是挑战了他的掌控力。
萧野一脚踹上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的准备,但也早早地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
没有慌张,冷静道“苏离知罪!”
萧野不答,冷冷地站在一旁,苏离挣扎着跪在他的案前,“今日之事虽是巧合,但也实将王爷逼到了这一步,王爷若是真的将百官全部杀了,民心尽失,天下大乱,这不是王爷想要看到的。”
“王爷想要的是百姓以为的理所应当地坐上那个位置,既然如此,何不用些手段将他们控制住为王爷效力,这样,王爷也好多谢心思对付太子。”
“太子?”不仅是萧决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萧野也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萧野问他,“为什么这么仇视皇家人,仅仅是因为皇后侄子杀你全家吗?那你效忠的我呢?有一天你也会杀我吗?”
他是怎么答的,他不记得了,只是走的时候,萧野给了他一瓶药,说是要牵制住他,还说这招是跟他学的。
至于是什么药他不清楚,苏乞要问,他也不知道。
他选择不答,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你将这个偷偷给谢忱,一定不要让他死。”
“这?”苏乞有些心急,“这是老爷留给公子唯一的东西,这凝血丹何其珍贵,恐怕在没有第二颗了,公子你?”
“快去!”
苏乞犟不过,只能堵气将药送过去,他家公子当初几次差点死掉都没有舍得吃,现在随随便便给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让他怎能不气。
苏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才猛地吐出一直憋在喉腔的血,但是这次无论他怎么擦拭也擦拭不干净,所幸放弃了。
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眼前的青色的蔓帐上还有轻巧的铃铛在晃动,窗前有鲜艳的大簇野菊花,修剪地不算好,但胜在新鲜,上面还有未蒸发的露珠。
他挣扎着起身,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又悠远的味道,让他心安,又想不起来。
“老师,您醒了?”景明端着馄饨走进来,冲散了那股清香,葱香味扑鼻而来。
“景明?这是在哪?”
“无书舍,姑娘的房间。”
闻此,苏离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眼神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景明记得先生曾经教导,女子的闺房不可随意踏入,女子的床更是不可随意触碰,“先生莫急,这是外间,不是姑娘的床,书舍没有厢房了,婆婆让我将你带来这里修养,您昨夜在后街晕倒了,发了烧,您的住处太远,我只能将您带到这里来。”
无书舍广纳天下文人,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红娘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苏离心里清楚,但也不敢借此踏入闺阁女子的房间,“如此有损姑娘名声,实为不妥,我”
“再说了,姑娘已经嫁人了,以后是要住夫家的。”
苏离一下顿住,无处安放的手缓缓放下来,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姑娘已经出嫁了。”
“虽说礼数未成,但也作数的。”景明无心的话,断了苏离的旋旎,“先生先来吃饭罢,婆婆亲手煮的馄饨。”
“好。”
婆婆的馄饨他早已耳闻,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无福消受,没想到因祸得福,受了伤却来此走了一遭,他却觉得值。
大抵真的是病了。
他贪心地在这间屋子待到夕阳西下,看她看过的书,看她看过的景,虔诚而卑微地感受着她在这里的每一帧,可惜他们交集不深,他实在想象不出来。
景明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受伤,只小心地给他熬了药便在一旁安静地学习。
红娘并未露面,给他洗净了衣裳,熏了香,还替他将那把柄扇细心地收起来,他不知红娘是否看出了什么,但他私心地不想去深究,没有任何意义。
他这辈子就是活得太过明白,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不过是夸了一句馄饨的味道,有一种归家的味道,走时景明给了他一大盒馄饨,说是婆婆亲手包的,让他吃完再唤人来拿,他笑着收下了。
馄饨确实很香,但他并不知道何为归家的味道,只是尝得嘴里那点盐味,他固执地以为,那就是归家的味道。
礼尚往来,他指着窗前的那簇野菊,“野菊不适合你家姑娘,院子里有未红梅,你去折两支来放在这里。”
“为何?”
“因为你家姑娘生在严寒,凝寒独自开。”
景明懵懵懂懂,却还是折了两只,插在那里,往后日日如此,都是最新鲜的红梅。
待到梅香满室,雪落窗前,那花苞却也没绽放。
略与菩萨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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