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几个字,衣衫和鞋袜陡然落下,在桌面堆成一团,悬在半空的首饰也砸了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见状,袁老爷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他扑将过去,抱住女儿的衣物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蔚儿啊,你母亲刚去一年,你就走了,让我这个老头子如何自处啊?”
袁家少爷袁昌黎听他这般说,忙上前劝慰,可袁老爷却仍不愿起身,只抱着女儿的衣衫痛哭流涕,脸色惨白如纸,大有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还不快给你们老爷端杯茶?”穆小午先吩咐下人们倒水,又冲袁老爷道,“老爷万望保重身子,以后有的是时候伤心,可现下不能耽误了正事啊。小姐方才留下的那两个字,老爷可知其意?”
听她这般说,袁老爷登时止住嚎啕,在慌忙喝下一杯茶后,他放下手里的衣衫,走到穆小午身旁,小眼睛眨了几眨,缓缓道,“木鹞,就是风筝,我鲁城盛产风筝,这在全国上下都是出了名的。可是可是要说小女的死和这木鹞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您想不明白,其他人却也许清楚这其中的因由。”穆小午说着便将目光投到了站在一旁的翎儿身上,那小丫鬟现在嘴唇哆嗦着,眼中填满了惊惶,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
袁老爷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翎儿身旁,厉声道,“你你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说完,见翎儿眼中一下子溢出了泪花,他又叹了一声,放缓声音道,“你和蔚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情同姐妹,我也知道你是个忠心不二的丫头。可是现在蔚儿已经不在了,真凶尚未落网,难道你还要对我有所隐瞒吗?”
听到这番肺腑之言,翎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看着袁老爷,颤声道,“几月前,小姐在城郊结识了一位公子,他名叫陈用,是个书生。从那天起,陈公子每隔三日就用风筝从花园传书进来,小姐她,也会回信出去,两人就这般书信交往了大概有三个月。一个月前,小姐失踪那日,她就是在园中等陈公子的风筝的,因为那风筝不知怎的,已经十天未出现,可是风筝没等到,她人却不见了。”
说到这里,翎儿哭着摇头,“老爷,不是我故意隐瞒,我本以为小姐的失踪与风筝传书无关的,可是方才听到小姐的话,我才猛然意识到,或许小姐失踪一事,真的是那陈公子所为”
听完这一席话,袁老爷先是怔怔发了一会子楞,然后忽然一拍大腿,怒目圆睁,冲旁边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一摆手,口中恨恨道,“快,抓住那陈用,把他押送到官府,老夫要告他勾引民女不成掳掠杀人。”
几个小厮得命就朝外冲,没想被身后的穆小午轻喝一声,慌忙顿住了脚步。
“倒也不用这般麻烦,”穆小午将脑袋一偏,看向那只依然盘旋在墙头的风筝,冲翎儿道,“袁小姐和陈用传书的风筝是否就是这只蝴蝶风筝?”
翎儿朝外面望去,顿时大惊失色,慌道,“没错,这风筝就是就是陈公子的。”
袁老爷一张胖脸气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他颤巍巍指着墙外,高声命令道,“快,快去将那贼人捆起来,押送官府。”说完,他就跟在几个小厮身后,急匆匆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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