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丁泓文与宋然结伴而来,顾晨涵早早的便收拾妥当等待二人,见人过来便立刻拉着丁泓文和方芙离开,留下宋然一个人管理杂物。上任济州刺史被查抄之后家中的金银财宝以及千亩良田全部充公,金银财宝一部分被顾晨涵上缴到国库,还留了一部分用作济州赈灾钱款,至于剩余的千亩良田,顾晨涵还未来得及处置。
原本便租赁给农户的田地顾晨涵照例让农户继续使用,但却免了租金,还有剩余的一些没有租赁给农户的田地,如今正巧给丁泓文用作实验,尝试种植他所说的小麦土豆。
而将方芙拉上,主要是为了让她帮着大致估算一下,如果这个办法当真可行,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方芙家中一直做得是粮食的生意,虽然她从未真的动手种田,但对这些事情懂得到底比顾晨涵要多的多。
冬小麦的秧苗和土豆块茎在丁泓文到了济州之后,住在宋然的家里就开始培育,如今一进院子除了必须要落脚的地方,以及二人住的房间,几乎全被丁泓文用作了培育秧苗。
到了田地之后,有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在一旁等候。这位老人是当地出了名的农户,一辈子都与田地打交道,经验丰富,是顾晨涵特意命人请来的。
见顾晨涵几人过来,老人连忙下跪。他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就连县长都没见过,如今却见到了公主,让他如何能不惶恐。
只不过这公主和老人印象中锦衣玉食的公主不同,对方穿着一身普通人家的短打,表情温和,若是忽略了周身的气度,看起来和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头上就一根簪子,看起来还没他们村子的村花打扮的精致。
顾晨涵对年纪大的人一向尊重,即便对方只是普通百姓也不例外,只叫对方起来,不需要太过拘束。
老人一辈子都在种田,听了丁泓文的叙述之后便双眼发亮,如果这土豆当真像丁泓文说的那般好活,易储存,还能解饿,那不知道能让多少人不在挨饿。
顾晨涵和方芙站在旁边看着丁泓文与老人手法熟练的种植,丁泓文便罢了,这东西就是他带来的,他自然了解到底如何种植,而老人只不过听丁泓文的叙述,种植的速度却不比丁泓文慢多少。二人动作迅速,看的顾晨涵忍不住也想去尝试一下。
看着跃跃欲试的顾晨涵,方芙忍不住劝到:“公主,这种田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他们二人常年接触,看着自然简单。”
顾晨涵点点头,这种简单的道理她自然懂得,不过……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要尝试。”
方芙不解,明知道种田辛苦,为何还偏要尝试。
“我曾在书中读过一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世人皆知百姓不易,但身处庙堂,高官厚禄,时间长了,便只剩下了感叹。我在书中读到了百姓不易,却仍旧无法真正理解,我便无法真正为百姓考虑。正如同我初来济州之时,早已看过了易子而食的典故,但只是看到满街饿死的百姓就深感自己的无能。”
“我朝的祭天礼中,祈谷礼是最为重要的一项祭礼,在祈谷礼中,天子与文武百官也要在天地中种植秧苗,为的就是不忘百姓之苦。”
不过虽然祈谷礼在大周是很重要的祭礼,但实际上先帝在位期间已经慢慢废除,变得有名无实,庆帝登基后才有了恢复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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