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他们相识十四年,他们结婚第四年的冬,林寻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贺瑜,我要走啦。”
林寻听到手机那赌他,呼吸有短暂的急促,然后用很轻的、克制的语气:“宝宝,再会了。”
林寻站在登机口,登机信号又红转绿,周遭是人潮的嘈杂声,她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世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握在掌心的手机机身发烫,双方谁都没有再开口,也不主动先挂断。
贺瑜坐在车后座上,车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他和她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不过还好,她还记得通知他一声,就好像是她从前每次出差那般。
双方的沉默,像是能出彼此未出的话,一切尽在不言郑
林寻买的是最晚的一趟飞机,是临时决定的,送别她的只有泪眼婆娑的乔然,她除了一个手提包,再无他物,像是要彻底与这个城市划分界限,干净利落地离开。
巨大的轰鸣声中,她踏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一辈子的运气,最后,她还是演不好这出戏。
对不起,贺瑜,对不起,糖果儿,如果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那么我相信我们都能学会这堂课,比起离别,起码我们曾真切地爱过,不至于轰轰烈烈,但也刻骨铭心。
她其实有很多话要对他,可是仔细想想,再多的话,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三言两语,道不尽她的不舍,长篇累赘,诉不清他的深爱。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机场的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后座上的男人,面色苍白,黑眸空洞地盯着碧空如洗的三万英里的高空。
他知道,如果他再多一句话,如果他拦下这架飞机,他的姑奶奶就可能留下来,只是她会永久地活在愧疚郑
不怪她的绝情,不怪他的犹豫,因果轮回,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原来每一个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离别,没有人教给我们应该怎样学会离别,我们能无师自通地学会爱一个人,却不懂应该怎样学会适应别离后的以后。
飞机上,林寻闭着眼睛蜷缩着,休息不好,吃的也少,胃部隐隐作痛。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周静冷静的声音,“我们家是不会允许你这种身份的人存在的,就算不是湾湾,也绝不会轮到你,”她只觉得胃部一阵绞痛。
原来不是她不爱贺瑜,而是源于害怕,前路太长,而她是那么得弱。
薛南城这刚好去美国参加一个首映礼,去洗手间的路上匆匆一瞥,这才注意到披头散发的女人有点眼熟。
薛南城是头等舱的贵宾,整个乘务组的人都认识他,轻而易举地就换了座,他坐在林寻身边好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反应,直接叫了一声:“喂,大明星。”
林寻头晕眼花地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色映在薛南城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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