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女的样子,张青雀道不恼。她心里有事,自己打鼓,盘算着怎么开口。
她这个样子,离山看在眼里,又怎会不明白,“螺玳,叫人去上饭了。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
看着离山如此感慨的说话,赫璞璠忙讨好道,“那等回去了就去外公家吃饭,叫姨母表哥表妹还有六生,对了还有离忱大表哥。”
“离忱。”离山念着这两字,“那孩子最近被她舅舅送到山上的私塾去了,说要好好静心读书,参加来年的科考。我这做父亲的,也帮不了他几分。”
“师傅送的补药,姚家舅老爷来信说都送去了。忱儿那孩子都按时吃着,一顿都不敢拉了。”
小二敲门进来上菜,赫璞璠想,好在这人进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也怪自己嘴欠,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回提离忱,舅舅都要脸色不愉,明明是他自己领回来的养子。各家都见过,拜过,外公外婆也很疼他。可近来几年,舅舅却越来越少去姚家见他,甚至都等于把他扔给了姚家。要不是有年节,怕是他们也见不到这个哥哥。
“吃完饭,去跟你娘好好说说话,多久没说话了。”离山夹了个鸡腿给赫璞璠,赫家姐弟一愣,皆默默地点点头。
离山瞧着张青雀,眼神里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饭,屋门外阿笃守着,屋门内螺玳顶着门而坐。瑅玦站在窗前,璞璠随青雀坐在八仙桌那。姐弟二人已经不知道互视了几眼,张青雀却依旧踌躇的不曾开口。
螺玳终是看不下去,“夫人,再不讲天就要亮了,那位小姐等着治病。这该到京城的人可都到了等着的,您托一日就是一日,可多拖一时就是一时的变数。”
张青雀瞧着螺玳,低下眉眼,“你如今,比螺银也无不过,比螺珥多要细心几分。”
屋内三人一怔,瑅玦和璞璠是没听过后面二人的名字,可再看螺玳,她的面容却不好看了几分,眼中似有婆娑。“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她们,都不在了,何必。”
“可如今,你还守着我。”张青雀看向女儿,终是决心要言语了。“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曾祖母和你祖母十分不喜欢你。”
“是。不过,如今她们都不在了,女儿也没觉得什么了。娘,娘怎么提起这事。”她讪讪的瞧向瑅玦,瑅玦也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奶奶们,大概觉得我只是个女儿,不慎欢喜罢了。娘怎的比我还计较。她们待瑅玦,一直都好的。”
“曾祖母后来那几年待姐姐也是好的,娘不记得了。”接着璞璠的话,赫瑅玦也忙答她。
“你记得,你曾祖母在何时对你好的?有次,你误闯她院子,回来磕了额头。娘跑过去闹了一通,说来,有些丢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赫家是什么人家?”张青雀看着女儿问她。
这问的,她愣住了半许,不知道怎么回答,悄看着瑅玦,“你别看你弟弟,你想想,回我。”
“是,赫家呀。”
“赫家在江湖是什么人家。”
“正道,正派世家。”不对,娘的样子不对,赫璞璠忽觉,答她“是武林盟主。”
“赫家做了几代盟主?”
“五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五代世袭。”
“赫家多厉害,五代世袭,三代单传。赫家娶妻从不在江湖庙堂,选的永远是大商之女,可母亲娘家虽是商人,却不是大商。母亲嫁人时,年纪也是大了些,你祖母一直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钟意的儿媳。只因我在庙里帮过你曾祖母,她觉得我是个品行好的姑娘,才非得选了我。”
母亲这般言语,作为子女,赫璞璠和赫瑅玦都不敢置喙,“是,我与瑅玦都知道的。”
“可为什么,一向向着我的曾祖母却忽然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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