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大野猪咬人了,大野猪咬人了!”
白娉婷正想让老黑狗嗅了嗅羊圈木栏上的血迹,然后好帮她追查是谁偷了她家的羊崽子,或者说是那两只羊崽子已经被弄死了。如此一想,她的心中不由地一紧。
仔细琢磨,暗忖着,这血应该是羊崽子的血吧!
白婉婷急的要死,忙恼道,“姐姐,会不会是苗氏干的?”
“不会,羊崽子才到咱们家,苗氏哪能那么快知晓?”白娉婷为她分析道。
“哦,是我考虑欠妥当了。”白婉婷叹了口气,心中更是忧心两只羊崽子的下落了。
想着雪白的软绵绵的一团羊崽子就那么不见了,真是急死人!
“那边好像有亮光,莫不是爪山上的大野猪真下来破坏庄稼了?”白婉婷听到不远处那些人的声音,以及黑暗之中透出的零星的火把的光芒,她猜测着问道。
“我刚才听见什么大野猪咬人了,婉婷你先进屋去,且把门关着,我去瞧瞧有没有人咬伤,看没有人需要我帮助。”白娉婷转身去拿了药箱就想过去瞧瞧。
“姐姐,那是人家的事情,又没有来找你去。再说大野猪体型庞大,那那太危险了,我……我会担心你的……姐姐……你还是别去了,我真的会担心的!”白婉婷不太乐意白娉婷去那边帮忙。
“婉婷,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当初我们身无分文的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们对我们挺好的,不是送些自家种的蔬菜,就是自家用过的破碗破被子拿来给我们,怎么说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现在学了医术,可不就是为了悬壶济世吗?你理解我吗?”白娉婷笑容清浅动人,一如檐角边斜欹的杏花,秀雅出尘。
“好的,我会把门窗关严实的,你放心去吧,记得带一把匕首。”白婉婷点点头,然后不放心的提醒她道。
“我明白,你快点儿进屋吧。”白娉婷把药箱挎在身上,等白婉婷关上了门,才准备出去,可又一想那大野猪万一真的吃人怎么办?
她又没有猎枪在手,她应该怎么办呢?
不管了,还是先大着胆子去瞧瞧有没有村民受伤吧,万一大野猪咬她,她可以使出轻功逃走的。
只听那边传来阵阵惊慌的呼叫:“沈里正,沈里正,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狗剩他爹被咬了。”
白娉婷听到呼声,眉头一皱,听声音应该是杨浪的声音,他喊的这么急?难道是张狗剩的爹出什么事了?
急急奔出,正撞上气喘吁吁跑来的杨浪,白娉婷已迎了上去,借着火把的光亮,她见他面色苍白,此时,他的眼中全是惊惧之色,白娉婷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大野猪?真是咬伤人了吗?”
杨浪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我们联合猎户本来在抓偷鸡贼,就是那个黄鼠狼,可是在山脚下遇上……遇上大野猪了!王老根被咬死了,狗剩他爹被抓伤了……刚刚抬回来,娉婷妹妹,你快去帮忙瞧瞧吧。”
“什么?”白娉婷闻言惊呼,这山里面的野兽虽多,但极少发生野猪伤人的事情,村子四周都有陷阱埋伏,一般的野兽根本不敢靠近村子,而男人们上山打猎也主要是猎些小型动物,也不会招惹那些猛兽,多少年都没出现大野猪伤人,怎么今个会遇到这种大事情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大野猪的嘴里叼着一只死了的羊崽子,狗剩他爹说他家前几日丢了三只羊崽子,所以他怀疑是大野猪吃了羊崽子,这才拿着锄头去打大野猪,谁料到大野猪踩踏了庄稼还不算,还要用尖锐的牙齿去咬狗剩他爹,所以……”杨浪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通。
“沈里正说你是个有主意的人,非得让我喊你到他家去一趟,村子里的人都过去了,大家都在商议看怎么办?况且还有狗剩他爹也需要你去给诊治一下。”杨浪此时跑的满头大汗,他歇了一会,说话也利索了。
“沈里正也太看的起我了。”白娉婷心中猜测家里的两只羊崽子没准儿是被大野猪给吃掉的吧。
“我来帮你背药箱。”杨浪怕白娉婷挎着药箱走的慢,于是他好意说道。
“不必了,也不是多重的东西,我自己背就可以了。”白娉婷淡淡一笑。
沈里正屋外的场面上已经挤满了人,还未走近,就听见王老根的娘子姚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人群充满着压抑的气氛,妇女们的眼睛都哭的红红的,可能是兔死狐悲的一种感觉,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同情?
白娉婷和杨浪走到场面上,人群主动让出一条路来,白娉婷紧跟在杨浪后面走到场面的最前边,场面前边柳树下躺着王老根血肉模糊的尸体。
白娉婷看了一眼直觉一阵恶心,因为血肉模糊,更因为是痛心和同情,浑身都显得难受,此时傅琰雪也来了,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她前面挡住她的视线。
“琰雪哥哥?”白娉婷心道这厮真是深藏不露,十里八乡的人都晓得她白小郎中,却不知道傅家这位也是懂医术的。
“你别害怕,有我在呢。”傅琰雪还以为白娉婷害怕。
“我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白娉婷小声说道。
“白小郎中来了,快点儿给狗剩他爹瞧瞧。”沈里正催促道。
显然大家都很担心狗剩他爹别步了王老根的后尘,受伤过重去了。
“哦,好的,你们散开一些,我给狗剩他爹把脉。”白娉婷急切的说道。
白娉婷见狗剩他爹躺在一块简易的担架上,下面拼着两条长条凳。
张氏就挨着狗剩他爹在流眼泪,可能是哭的久了,她的嗓子眼都哑了,此时见了白娉婷,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娉婷走过去伸手为狗剩他爹把脉,随后她说道,“张婶,不要担心,狗剩他爹还有救。”
“真的吗?”张氏不信道。
因为大野猪看起来是一种庞然大物的样子,力气大的吓死人。
“是真的,张婶啊,我啥时欺骗过你?”白娉婷状似轻松的反问道,她自己如果表情凝重,那么伤者家属还以为伤者是离死不远了,会担心的晕过去也不一定。
“我先给狗剩他爹处理伤口,张婶你给帮忙把他的上衣脱掉。”白娉婷皱了皱眉说道。
“你云英未嫁,不太好吧,这样吧,还是你说,然后我来帮我相公抹药吧。”张婶说道。
“可以,那我背对着狗剩他爹,你听我指挥给狗剩他爹抹药吧。”白娉婷笃定这样能行,遂她言道。
如此一来,张氏这法子,倒是省了白娉婷不少时间。
等白娉婷给狗剩爹喝了一点药瓶里装的空间灵泉后,他的神智恢复了不少。
“娘子?娉婷丫头?沈里正,还有大家……我……我这是活回来了吗?”狗剩爹激动的问道。
“嗯,是的。还要多谢娉婷丫头。”张氏激动的落泪,然后她猛点头,说道。
“阎王爷他不收你。所以你活回来了。”白娉婷说道,这会子,她见狗剩爹清醒,顿时松了口气,也看见傅琰雪朝着她暗暗在底下树起了大拇指。
“真是太好了,白小郎中果然医术高明。”很多村民都这么赞叹。
沈里正随即让人给白娉婷搬来了椅子,显然是让她参与如何逮住大野猪的计划中来,或者说是一道想主意。
白娉婷心想这是自己在村里树立威望的时候,自己可一定要把这事儿给办好了。
于是沈里正把大野猪如何疯狂的践踏庄稼,吞吃家禽或者羊崽子啦,牛崽子的事情,抑扬顿挫的说了一遍,听的大家都想把大野猪屠杀了报仇。
白娉婷想想自家的羊崽子,心道八成是追不回来了,应该已经进了那头大野猪的肚子里了吧。
“傅宝根,你领着村里所有的猎户,这些日子在咱们村子附近多走动走动,把村子周围的陷阱布置再好生打理一下,不要真让那畜生窜到村子里伤了人可就不好了。”沈里正严肃着老脸嘱咐道,傅琰雪的父亲傅宝根不仅仅会烧一手好瓷器,更是武艺出色,现下已隐约是村中众猎户的首领,这等紧要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他来领头。
“就让我家琰雪也一道参与吧,正好让他历练一番。”傅宝根抬手摸了摸他的八字胡,铿锵有力的说道。
傅琰雪胸有成竹的站着,颀长的身躯,如松如竹。他坚定的眼神看向沈里正,然后他点点头。
“嗯,可以,只是大家务必小心,大野猪可不是咱们家里养的温顺的家猪。”沈里正担忧道。
“娉婷,你举手可是有什么逮野猪的妙计?”沈里正见白娉婷突然举手,是以,他好奇着问道。
“是不是可以挖一个大坑,然后把大野猪给引到大坑里,然后用弓箭射死。”白娉婷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只是保守的方法,她更怀念现代的枪支。
这儿是冷兵器时代,有弓箭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方法是不错,但是大野猪凶猛,会把人咬死的。”沈里正担心的说道。
“是啊……”其余村民们也大声附和。
白娉婷则眉头紧锁,等沈里正说今个就说到这里,大家先回去吧,把门窗关好,还说靠近爪山脚下的几户人家一定要把门锁好了。
谁晓得那大野猪会不会光顾啊。
沈家人就来了一个沈虎郎,沈虎郎要送白娉婷回去,白娉婷给拒绝了,她让他把夏家人送回去,这样沈虎郎也好给人家夏家人留个好印象不是吗?
沈虎郎点点头听从了白娉婷的安排。
傅琰雪和他爹傅宝根说他想送白娉婷回去,理由是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他不放心。
然后杨浪也这么说,于是他和傅琰雪一起把白娉婷送到了村尾,两人才又返回家里。
“姐姐?是不是出事了?”白婉婷瞧见傅琰雪和杨浪两人一起把白娉婷送回来,且白娉婷的脸色不太好,自然她就这么问了。
“王老根被大野猪咬死了,狗剩他爹被大野猪咬伤了,沈里正说了,让咱们住在爪山山脚下的人家都小心点儿,他还让我把门窗都关关好。”
“姐姐,你放心,我每一处都关的严实,时辰不早了,睡觉吧,我可困死了。”白婉婷可是在堂屋等了白娉婷好一会儿了,刚才因为太担心白娉婷,她可是硬撑着没有闭眼,这会子,她可是困的很。
“好的。”白娉婷点点头。
白娉婷进去自己房间后,关门锁上后进入随身空间,在看见硫磺矿后,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做土炸药把大野猪给炸死?这样的话,那么大家都可以安全些是不是?
在随身空间里泡了温泉出来后,白娉婷就往床上一躺,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是她脑子里有些担心楚秀弦和张润扬,许久没有收到张润扬他们的消息,她也不晓得那仗打的顺利不顺利,古代不如现代那样有通讯设备,这里消息闭塞,真要得到消息,也是要过了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晓得。
胡思乱想到深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听到阵阵嘈杂的声响,让她睡得不安稳,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陡然将浅眠的白娉婷惊得坐了起来。
白娉婷立马跳下床,披上外衣,急急奔出卧室,打开房门,只见村中处处是火把光亮,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能白婉婷她也听到了那响声,她正要出门看了究竟,白娉婷忙跑了过来,把她推进屋子,焦急道:“别出来,快进去!把门栓好,我没回来前,呆在屋里,千万别到外面来。记住了吗?”
忽然傅琰雪和宫彦风在嘭嘭嘭的狂敲门,他们让白娉婷姐妹俩不要出去。
“彦风哥哥,琰雪哥哥,到底出啥事情了?”白娉婷扬声问道。
门外的傅琰雪阴着脸,沉声道:“大野猪刚才躲村里头了,后来半夜三更闯进了西边陆家,咬死了采根叔夫妇俩!”
“所以你们别出来,那只大野猪凶狠着呢!”宫彦风嘱咐道。
“知道了,彦风哥哥你送我们的两只羊崽子也可能命丧大野猪口了。”白娉婷叹了口气。
“没事儿,等大野猪的事情过去后,我再去买了羊崽子送你们就是了,毕竟你们的性命要紧。”宫彦风柔声安慰道。
“彦风哥哥,你真好。”白婉婷说道。
傅琰雪隔着门板听到白婉婷说这话,心道,难道他傅琰雪就不好了吗?
此时也没有容他们多说话,已经有人来催傅琰雪和宫彦风快去帮忙通知那些老弱妇孺最近这几日不要出门。
“我和你们一起去瞧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白娉婷想要一起去,但是被他俩给拒绝了。
“太危险了,你还是和婉婷妹妹呆在家里吧。”宫彦风严词拒绝。
“是啊,娉婷妹妹,这打野猪可是男人们的事情。”傅琰雪也不赞成白娉婷跟着去。
白娉婷只好答应在家里等着,等傅琰雪和宫彦风离开后,沈平郎又从家里溜出来看她们姐妹俩。
“三哥,我们没事的。”白娉婷对沈平郎说道,她心想这个三哥和自己在现代的三哥白熙楠一样对自己好,不由地心中暖洋洋的。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俩没事才好,今晚我在这儿守着,你们俩去卧室睡觉吧。”沈平郎去院子里拿着一把锄头放在身边防身,他往堂屋的椅子上一坐说道。
“你还是回去吧,爹他们会担心你的。”白娉婷让沈平郎回去。
“是大哥让我来的,本来是大哥要来这儿,但是他担心夏樱一家,就去夏家守着了,我就自告奋勇来了,但是娘不答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沈平郎解释道,“二哥在家里守着,你也知道二哥刚添了千金,不好离开的。”
“三哥,我和姐姐都会安全的,你你还是回去吧。”白婉婷出声让沈平郎回去。
“罢了,还是别回去了,也不晓得那大野猪躲在何处。”白娉婷说道,她担心别沈平郎出了这个门,被大野猪给咬了,那她会伤心的,更别提沈家人若是晓得了,那会怎么对待自己啊?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沈平郎留在家里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平郎说没事了,他可以回去了,于是白娉婷姐妹俩就笑着送他到门口,让他回去了。
只是在晌午,吃了午饭后,见大门口的路上也有几个村民路过,扛着锄头应该是去下地干活了,好像昨晚上那惊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姐姐,你看看我给祖母绣的抹额的样子好看不?”白婉婷笑着问白娉婷。
“还不错,祖母肯定喜欢的。”如今戴氏对她们姐妹俩的态度改变了许多,戴氏时不时会让沈平郎送来她做的老咸菜,萝卜干什么的,如果光拒绝也不好,所以白娉婷才说了弄个抹额送给戴氏,也好给外人塑造一个孝敬祖母的好印象,往后给白婉婷说亲事也好说些。
“嗯,那我就照着这个样子绣吧。”白婉婷高兴的穿针引线了。
姐妹俩正聊着,篱笆外的小路上一群猎户急急向这边走来,白娉婷忙迎了出去,傅琰雪正在其中,身旁那人见她出来,喊道:“白小郎中,阿琰他受伤了。”
闻言,白娉婷很担心,她看见傅琰雪左手衣衫一片血红,白婉婷听见喊话也跟着走了出了,一阵惊呼。
“娉婷丫头,你快给琰雪瞧瞧。虽然他自己给包扎了,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傅宝根也在其中,快步上前对白娉婷拜托道。
“琰雪哥哥,是不是很疼?”白娉婷心疼的直掉泪,更是憎恨那只凶猛咬人的大野猪了。
“我没事,刚才我已经处理过了。”傅琰雪见白娉婷为自己担心,心里甜丝丝的,不由地淡淡笑道。
“我还要去守着村里,大伙的性命,我不能不顾,我家琰雪,就麻烦你们姐妹俩照顾了。”傅宝根对白娉婷说道。
傅宝根知道白娉婷懂医术,所以把儿子放在这边,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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