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罢。”
南宫初若几步走进来,急忙去看他的面色,果然气色好转,面无疲态,展颜笑道:
“方才几位神仙当真厉害。”
白泽失笑,她倒是习惯了。
“御医那边要如何解释?”
南宫初若不由发愁,这方才还高热不退,这厢便好了,莫非在屋内修了什么仙术不成。
白泽抬手在自己面上一拂,顷刻便又成了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南宫初若微讶,却也会意扬声唤了殿外的人进来。
林蕃之进殿后第一先将草药端过来,
“帝君,此为臣熬的解毒之药,还请帝君服下。”
白泽接过后却迟迟没有动作,还是林蕃之先忐忑地问道:
“可是此药有何不妥?”
白泽摇头,广袖掩面将碗送到嘴边,待放下时药碗已空,吴乔歌接过后退到后面。
只有南宫初若看到他连嘴唇都未触到那药碗,分明是施了法术障目。
“服药”后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林蕃之又为他把脉,面上露出些喜色,对南宫初若禀报道:
“启禀陛下,帝君之毒已解大半,余毒还要慢慢拔除,臣这便去调配药方,为帝君拔毒调养。”
南宫初若面露喜色,朗声道:
“林老有功,朕重重有赏!”
“老臣不敢。”
“退下罢。”
“是。”
待殿门被关上,南宫初若看着起身整理衣袍,面色恢复如初的人,难得好心情地问道:
“你连余毒都能控制?”
白泽捏了一个法诀,将散乱的墨发束起,看她一眼挑了挑眉,
“余毒是真的。”
南宫初若笑意收敛皱眉问道:
“毒不是已经清了?怎的还有余毒?”
白泽看一眼窗外,
“林御医就是再相信自己医术,也不会自负到有把握一次拔除毒药,不剩点余毒,要怎么糊林御医?”
说罢似乎知道南宫初若要说什么,率先开口道:
“只是余毒罢了,不妨事。”
南宫初若可不会信他,心中暗自算着,待祁坔之事尘埃落定,她就盯住这人,不将法力恢复,长歌宫都不能放他出去。恍然听到白泽的声音就有些心虚,毕竟正打着对方的算盘,一时猛地抬起头。
“消息可放出去了?”
回过神的南宫初若点头,
“二哥已将方硕擒住,消息早已放出,想来此时也应传到祁坔国君手中了。”
白泽听后率先走向殿门,是夜无月,只有殿外宫灯的烛光从外面透进来,南宫初若有些不解,
“去哪?”
白泽缓缓走出去,在浓墨般的深夜中长身而立,清浅的声音飘到身后,
“虽无月色,却有莲池。饮酒赏花,不失为一件风雅之事。”
赏花?风雅?
大敌当前,密谋偷袭重南,你也将人放进来了,现下却要饮酒赏花?这不是风雅,这是疯了。
见身后无人跟上来,白泽转身摇了摇手中白玉壶,
“一起?”
喉间动了动,脚已然自己动了起来,南宫初若心中长叹一声,
她也疯了。
长歌宫中,一片莲池正是花开,水中砌一方石台,上面置了石桌。两人对坐其上,却是有人心不在焉,无心赏花。
白泽倒了酒推到她面前,酒香将对方的思绪唤回来,看向他时还有些茫然。
“即便没有月色,莲花也是美景,你这样心思不定的岂非暴殄天物?”
南宫初若的心早已飘到了虞丰城,祁坔究竟有没有上钩?有没有发现异常?二哥可有带兵到虞丰城守住城门?
正是想着白泽的声音传来,
“祁坔出兵了。”
“当真?!”
这话在她耳中绕了几圈才绕明白,惊诧地看过去问他道。
“边域失守,祁坔军队已经攻进来了。”
心跳猛然加快,举杯的手甚至都微微颤抖。两国交战,是她从未亲历过的,即便他们是布局者,处在上风,可还是忍不住又喜又忧。
“明日皇城中定然不能走漏一丝风声,女帝中毒若是坊间都能人尽皆知,这局就不真了。”
南宫初若自然明白,可是……
“露花殿中所有人都是看到了的,中毒的是你而非我。今日尚可以查明真凶为由扣留他们,可终非长久之策,祁坔攻进来少说也要十数日。”
白泽的手搭在石桌上,食指一下下扣着桌面。仍是两个酒杯,他的这个动作却恍然让南宫初若想到,这人究竟是如何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毒酒换过来的。却也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思索。
“既然强留不得,便再寻个他们非留不可的由头。”
半响他的手停下,声音幽然地如是说道。
南宫初若不解,疑惑地看过去时只见他眸中的幽深。
……
露花殿内灯火依旧,被关在殿中的众人明白真凶查不出来,他们便不能出去。
本就被惶恐不安包围的人无心睡眠,各自静坐不言。
静谧低沉的气氛中,忽闻外面一声大喝,
“什么人!”
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守卫的高呼,
“有刺客!”
南宫辰猛地皱眉,想到南宫初若对他说的看住大皇兄,不由向对面看去,却见那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盯着殿门,看来是不知情的。
“啊!”
不知是哪里的窗被打开,一阵疾风后殿内灯火倏然熄灭,殿内立时陷入一片漆黑。女子的叫喊声立时传了出来,沉寂的气氛蓦地被点燃,一时间纷乱嘈杂起来。
“怎么回事?!”
“来人!”
“灯怎会全都灭了?”
心跳得厉害,南宫辰正努力瞪大眼试图从黑暗中看到些动静,却猛然察觉自己身边闪过凉风!
“谁……!”
“四哥!”
话未出口被人捂住了嘴,南宫皓的声音倏然远离,身子一轻竟腾空而起,起起落落间似乎纵身一跃,眼前光线恢复时只能看到鳞次栉比的屋顶,他被人带着飞跃于瓦片之间!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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