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娘听了,更想骂人,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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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苏丽娘跟若雨出门采买东西。
自从那日一别,苏丽娘再没有见过柳之舟。后来听乔玉良说,辽北有些变动,柳之舟连夜赶回辽北。
听到这件事,苏丽娘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苏丽娘一边跟着乔玉良见识大上海的繁华,一边学习那些让她好奇的洋文知识。这繁华的上海,总是要跟洋人打交道。乔家是上海的大商人,许多生意离不开洋人。作为乔家未来的媳妇,乔正璋十分乐见自己的儿媳妇这般懂事爱学习。
然,天有不测风云。
几月后,乔老夫人的身体越加不行。为了完成老夫人的心愿,也是想给乔老夫人冲喜。乔老爷决定给两人举办婚礼,让两人尽快完婚。
“小姐,你真要嫁给那乔玉良啊?”若雨跟在苏丽娘身后,念念叨叨,像个老妈子。
苏丽娘轻笑“你这话说的,我们是未婚夫妻,自然是要成婚的。”她张望四周,看到一件杂货铺,突然来了兴趣,抬腿走过去。
若雨跟在她身后,一脸不屑“我看那乔少爷,也不是对你多真心。你看看他,好几次自己约了你出门,结果约会到一半就把你丢下,说什么有事,结果总是一去不回,还劳烦你替他打掩护。”
苏丽娘想到乔玉良几次作为,确实有失风度。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总不好因此闹腾。父亲说女子嫁人了,就应该顺从夫君。虽然她也不喜欢乔哥哥的作为,可男人都这样。
“他那是有事,你别多心。”
“才不是我多心,你不知道....”苏丽娘推开门进了四方杂货铺,看到满屋子奇怪的商品,店里一个人都没有,甚是奇怪。
若雨刚想牢骚,却见小姐推门进去。立马跟上,继续牢骚“小姐,你不知道,上次他说有事离开,我偷偷跟着,结果却看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走了。”
苏丽娘闻言,眼光一闪,半响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礼拜,你们去试婚纱那次。那女的来找他好几回了,我才不相信他们只是同学,肯定是他外边的小情人。”若雨想到这里,就为自家小姐不值,那乔玉良,也是长的稍微好看些,其他一概配不上自家小姐。
苏丽娘心里不是没有猜测,但是,她从没想过其他。就是她的父亲,也是有过两房小妾。母亲虽然不说,可她知道,母亲不开心。
她想过他们的关系,也想问,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父亲说女人要三从四德,母亲说男人难免逢场作戏,自己这边,委实不识大体。
又想到自己跟柳之舟那点事儿,她心里有些心虚,所以也不敢问。
想到这里,苏丽娘笑笑,安慰若雨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他若是喜欢,纳进家门便是,横竖我是正妻,她动摇不了我的位置。”
“可是小姐,他....”
“欢迎光临,两位需要买些什么?”一个穿着黑色旗袍,肌肤雪白的女子从内室走出来。
两人惊讶于女子的美貌,一时忘了言语。
余姬看着两人,浅笑道“招待不周,两位需要些什么?”
两人这才回过神,苏丽娘抱歉自己的走神,歉意笑说“抱歉,老板,我们想采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无意间走进来。”
不想,余姬大量她一番,却古怪道“结婚?小姐,你这段姻缘似乎仓促了一些。”
苏丽娘愣住,不明白她的意思。余姬却不再说,转移话题道“小姐想买些什么?胭脂水粉还是珠宝首饰,我这里都有,保证让你满意。”
苏丽娘打量一番,看到柜台玻璃内,摆着一条璎珞。
银子镶边,绕出美丽的花边,并列对称的花边中心,镶嵌着一个黑色的珠子,看着十分别致。
苏丽娘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黑珍珠么?”
余姬看了看,眼光诡异,她轻笑道“这个啊,这是聚魂珠。”
若雨闻言,忍不住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儿?”
苏丽娘也满脸疑惑看着余姬,她从没听说这样奇怪的东西。珠宝首饰,镶嵌的有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甚至最近流行的金刚钻,可这聚魂珠,是什么东西?
怎么听,都像是邪门的玩意儿。
余姬笑笑“两位要是不着急,不如听我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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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后记中曾记载,广州太守冯孝的儿子冯凌夜里做梦,梦见一个女子对自己说,她乃是前任北海太守徐玄方的女儿,不幸被鬼怪所杀,死了已经四年,她本应该是冯凌的妻子。冯凌醒来惊异,在女子本命年生日那一天,找到女子的坟,开馆一看,女子竟然栩栩如生,还活着。
冯凌遂将女子救出,两人结为夫妻。
苏丽娘放下茶杯道“这我知道,据传,汤显祖的《牡丹亭记》便是源于这故事。”
余姬笑笑“苏小姐不愧书香世家,博览群书。然,世人看牡丹亭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若雨啃一口梅花饼,言语含糊道“什么所以然?”
余姬看向苏丽娘“苏小姐可曾想过,那杜丽娘为何能死而复生?”
苏丽娘想了想,摇头不解。她读牡丹亭记,只读出男女主角情意绵绵,勇敢追爱,却从未想过,杜丽娘为何能死而复生,只跟众人一般,认为这是爱的力量。
那杜丽娘,是个痴情女子,因为爱一个人,香消玉殒。又因为得到一个人的爱,而死而复生。
余姬笑笑,“她能死而复生,全是因为这聚魂珠。”
两人面面相觑,觉得匪夷所思,可这老板的样子,又让人无法怀疑。
“老板可能说地详细些?”苏丽娘很想知道故事的真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那冯凌其实早就见过徐玄方的女儿,徐叶灵。在渡河的码头,冯凌对她惊鸿一瞥。彼时,冯凌进京求学,在码头上等待渡河的船只。
徐叶灵一身鹅黄纱衣从马车上下来,微风刮开她的薄纱帽,冯凌在转身间见到他惦念一身的容颜。
他心动不已,想着那是哪家的小姐,可到底不能上前直接问,如此实在孟浪。
他让下人去打探,不想,那竟是徐太守的家的女儿。这一行,是要去京城完婚。
闻得此言,冯凌心冷,只能将这小心思压下。
到了京城,相思入骨,不觉大病一场,冯太守得知,以为他水土不服,命人将他带回广州。
说来也奇怪,离了广州,冯凌的病竟然无需药石,自然痊愈。
至此,冯凌只当自己做了一场相思梦,一心读书,不再惦念女女子。
四年后的一个夜晚,冯凌再次梦见那女子。徐叶灵哭着求救,说自己被鬼怪所害,困在墓里,生死不能。
冯凌惊异,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但眼前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四年的女子,自然对她多有怜惜,遂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徐叶灵到了京城以后,本来是要去相看母亲娘家的表哥,好定下婚约。不想,那表哥是个不靠谱的,性子浪荡不说,人品也不好。
徐叶灵便想退了婚事,回家去。
可不等她有所动作,那表哥在外边招惹的桃花债却上门找她的麻烦。那女子是个巫师的女儿,叫阿娜。
阿娜的父亲是西南陇山的大巫,身上一身恶毒的巫术。阿娜是他的独生女儿,自然尽得真传。
阿娜找到京城,要表哥陈牧兑现承诺娶她,不想,陈牧是个花花肠子。喜欢招惹女人,却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他认为阿娜太爱吃醋,性子嫉妒,若是娶了她,以后自己再没办法出去浪。
于是,陈牧骗阿娜说,自己家里已经给他定亲,父母之命难违,他也没办法。虽然他很爱阿娜,但是必须娶自己的表妹。
阿娜就此以为,全是徐叶灵的错,才导致自己无法跟爱人在一起。于是用了邪术,将徐叶灵的魂魄收走禁锢。
没有了魂魄的徐叶灵自然成了死人。
家人以为她无端暴毙,无奈将她下葬。却不知,徐叶灵还活着,只是没了魂魄。
徐叶灵遭此无妄之灾,心里十分委屈,残留的一丝魂魄,日日在坟墓里哭泣。于是,那一代就传出闹鬼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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