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梁尔尔也来过皇宫,但只有一次。那时候,太后过寿,她是惠贞女学堂的学生,沾了光,随着众人一同来给太后贺寿。
不过,那次只就是远远地跟着队伍,跟大家一起遥遥地站着。一路上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一直沉沉低着头,根本没机会四处观看。
这次,不同前世,梁尔尔借机四处瞧瞧,权当一次游览。
话说回来,天子的住处,果然是世间之最,一砖一瓦细看起来十分讲究。
梁尔尔一边瞧着,走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
“梁小姐,到了。”周成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仰头一瞧,御书房。
两边的宫人掀开纱帘,梁尔尔随着一声同传,迈过门槛儿,走了进去。
光洁大理石砖,都能映出人的容貌来。
御案后坐着一个男子,即便他面带微笑,态度和煦,但天子的威严也迎面而来。
梁尔尔行礼下跪:“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奉肃从御案后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站起身,眉眼下望:“谢皇上。”
萧奉肃双手背后,看着梁尔尔,问:“你今年多大了?”
梁尔尔双手垂直,回道:“二十岁了。”
“可有婚配?”
“还没有。”
“那,可有心上人?”
梁尔尔微微一顿,脑中莫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萧奉肃见她不答,气势微微沉了一些。
梁尔尔回道:“没有。”
“没有就好”萧奉肃微微颔首,声音温厚了几分,“你是不是纳闷,朕为何叫你过来?”
梁尔尔双眼依旧盯着地面,回道:“那个周大人说,皇上捡到了我的簪子。”
“不错。”萧奉肃点头,“朕的确捡到你的簪子。不过,朕不要你家的商铺,朕想”
“可是皇上”梁尔尔打断了萧奉肃,忽然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的簪子已经找到了。”
萧奉肃眉梢一挑:“这么说,朕捡到的是假的?”
“嗯。”梁尔尔点头。
“”
“皇上,您还有其他事吗?”梁尔尔余光扫了一眼御书房,心下思忖赶紧离开。
“若是朕无事,你便要走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我一个民间女子,不适合留在这里。”
萧奉肃笑笑:“是不适合,还是不敢?”
梁尔尔一时语塞。
“你怕朕啊?”萧奉肃玩笑似地问。
梁尔尔回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世人敬畏!”
“朕不要你敬畏。”萧奉肃摇头,缓缓靠近。
梁尔尔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
萧奉肃目光移到她脸颊上,目光一顿,露出几分可惜:“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梁尔尔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回皇上,前些年的时候,我不小心被划伤的”
“没有找大夫医治吗?”
“治了。”
“那大夫医术定是不精。”萧奉肃转头唤道,“王喜,去传白善致来。”
“是!”
萧奉肃与梁尔尔解释:“白御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最擅长祛疤去痕。”
“皇上,不劳您费心了,我这个治不好的。”梁尔尔回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我还要”
“还要怎样?”
“还要回家。”梁尔尔直视萧奉肃。
萧奉肃面带微笑:“等治好再离开。”
“可”梁尔尔心中惴惴,忽觉自己像是落进了猎人陷阱中的猎物。
“可我爹在等着我回去呢!”她再次回绝。
萧奉肃眯眼,微扬下巴,似笑非笑:“大胆,朕亲自宣太医为你诊治,你不谢恩,还一直顶撞?”
“我谢过皇上隆恩”梁尔尔咬住下唇,跪在地上,“但是,皇上,我还是想回家!”
“”
萧奉肃望着她。
梁尔尔磕头:“求皇上成全。”
“你倒是不怕朕。”萧奉肃叹口气,却是将梁尔尔扶起来。
梁尔尔不解,也忘了恭敬,直直看着萧奉肃。
萧奉肃不禁笑出声。
“好了,朕准你回家。”
“谢皇上!”
“但是,必须是在治好脸之后。”
梁尔尔顿时泄气,正要说什么。
“不许再顶嘴。”
“是”梁尔尔紧锁眉头,只好行礼谢恩了。
不一会儿,御医白善致来了,与皇上行了礼,引着梁尔尔去偏殿诊治。
御书房中,萧奉肃看向贴身太监王喜,帝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朕这么做,是不是太突然了?朕看她,不是很开心。”
王喜连忙回道:“梁小姐怕是惊喜过度了吧?得皇上这么关心,她现在估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是吗?”
王喜满面笑容:“皇上,恕奴才直言,梁小姐是小门户出身,忽得您青睐,惊喜过盛,再正常不过。”
“也对。”萧奉肃点了点头。
“惊喜过盛”的梁尔尔坐在偏殿中,思索着皇帝的用意。
“梁小姐,你这疤痕倒也好治。”对面的白御医如此说道。
“好治?”梁尔尔回了神,眨巴眼睛,不太相信。
白善致颔首,说道:“只需两个月便可祛除。”
“怎么可能?”梁尔尔张口就道,“青大夫明明说,此生都治不好了!”
“青大夫?”白善致道,“是青泽兰,青姑娘吗?”
“不是!”梁尔尔说,“比青泽兰还厉害!”
“是她大哥?”
“你认识青大夫?”梁尔尔问。
白御医点头:“认识。”
“可是他怎么会这么说?这个疤痕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啊。”
“真的?”梁尔尔眨眼。
白善致反问:“我干嘛要骗你?”
“”
“我开些药,内服加外敷。”白御医站起身,“两个月之后,您就能痊愈。”
梁尔尔闻言,陷入沉思。
从御书房走的时候,萧奉肃吩咐王喜,亲自送梁尔尔出宫。
“梁小姐啊,您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王喜挥着拂尘,尖声细语。
梁尔尔干笑一声,心中疑窦丛生。
王喜又道:“这两个月,您就安心地将脸上的疤痕治好。等您脸上的疤痕好了,往后啊,您的好日子就来了。”
“好日子?”梁尔尔问,“什么好日子?”
王喜捂嘴一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梁尔尔眉心微蹙。
来的时候,穿过重重宫门,走的时候,又是重重宫门。但梁尔尔没了来时的兴致,心中装着事,走路不太看脚下。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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