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那个冬叔从幽叹一声,说道:“城侯这是要断了老李家的后啊!”
“城侯为何要这么做?”李海丰声音平静,沉声问道。
冬叔叹道:“城侯时日无多。”
“嗯,如今看来,如若上师所言不差,娅儿,书白身子上的病,就正是城侯患疾之后,开始染上的。只是城侯为何要如此对我?!”
“少爷知道答案。”
“可是我对城侯忠心耿耿,并无二心。”
“但是城侯却担心去后,无人能制得住少爷。”
李海丰沉默下来,良久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问道:“那我如今该当怎么办?”
冬叔长叹一声道:“城侯之后,八子夺嫡,最有希望登位的,却只有三侯、四侯和八侯。少爷如今就是城侯手中的筹码,拿捏住娅儿和书白,不愁少爷不俯首听命。到时城侯指定哪位,自然就会把少爷交到哪位的手中。”
“可是娅儿和书白,又如何能撑得到那个时候。”
“少爷准备如何做?”冬叔反问道。
李海丰不由得沉默下来。如今的情势,看起来相当清晰明了。长女李娅,幼子李书白,身上的病,都是城侯下的手。等到城侯指定的接班人确定,这个问题自然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这中间的风险,就是李娅和李书白两个孩子的病情,等不到那一天。
可如果此时请这位上师出手,为两个孩子治好病,等若是直接违抗城侯的意志,与举兵反抗没有什么区别。
前路扑朔迷离。怎么选,都有着莫大的风险。
在李海丰沉吟不决时,冬叔声音沙哑,在黑暗中响起,更是像从遥远的过去飘过来的一样,“少爷,当年老太爷在教导老爷时,说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李海丰浑身一颤。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在他心中耀亮所有的迷雾。他立时明白过来,冬叔此话所指。
他深吸口气道:“除非我把上师交给城侯,否则”
“少爷明白就好。”冬叔嘿嘿笑着,声音低沉,在黑暗中如同来自地底深处的低笑,“上师,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妄加探查的。但是上师在尘间行走,却需要我等凡夫俗子的侍奉。钟离家,掌控鼎泰城,已历三百余年,以至于现今的人,都不记得当年钟离家是如何从钱家手中夺得大权,掌控鼎泰城的。”
这等秘闻,李海丰当然是知道的。当年钟离家,也正是借助上师之力,成功从钱家手中夺过大权,延续三百余年至今。可是当年的上师,早就百多年前,就未再出现,不知踪影。
不然,城侯又如何会担忧身后事?!
李海丰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黑暗中躬身说道:“海丰多谢冬叔的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冬叔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少爷谨记!”
旋即他长叹一声,甚是惆怅,无奈,说道:“可惜我已经老朽不堪,无法再为少爷冲锋陷阵。殊为可恨!”
李海丰哈哈一笑,甚是豪迈,说道:“冬叔有此心,海丰就感激不尽!冬叔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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