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阵寂静,大家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不觉间传来悠扬的笛声,清翠嘹亮的竹笛穿过层层房舍,缓缓进入房中,仿佛一位妙龄少女正在轻轻吟唱,又或者在向她心仪的男子述说着心中的爱慕…吴佁仁直接陶醉在美妙的笛声中,一曲终了看向张五星,发现他也听得入迷,盯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柔情。
“芸荳,快去去看看是谁在吹奏。”为了避免尴尬,吴佁仁赶紧对芸荳发出指令。
“不用了,这府里养的有舞姬和乐师,供王府宴会时使用。刚才吹奏的就是府中最好的乐师--遥轩,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张五星从沉醉中醒来。
“真的?就在这府中?那我以后可以去跟他学乐器吗?”吴佁仁有些兴奋。自己虽说是学了十八年音乐,除了主修的古筝,其它乐器也学了一些,但只是皮毛,现在既然回不去,不如在这里把自己的主业好好练习练习。
“这有何难…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天赋…”
“当然有…不信我给你演奏一曲…”说着作势就要下床,
“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等伤养好再说吧。”张五星赶紧阻止,不是不想听,是确实信不过吴佁仁的技艺。张五星也是一位文人雅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以书画技艺高超。虽然音律略差些,但也比寻常人懂得多,尤其在王府多年,耳朵早就十分挑剔。吴佁仁在王府一年多,从来没听他弹过琴,如果弹奏的不好又坚持弹奏的话,那对自己的耳朵实在是一场灾难,所以张五星不敢做贸然尝试,果断劝阻了吴佁仁的表演冲动。正是这个小小的举动,错过了亲眼目睹吴佁仁弹琴的机会,从而没有早点认出吴佁仁真正的身份,给自己徒增许多烦恼。
从第二日开始,吴佁仁便勉强下床,去和那些乐师厮混在一起。因为不能坐,起初只是站在一边听人演奏,仔细看人家的指法,毕竟差了几佰年,演奏方法有一些区别。开始大家只是碍于他是府里贵客,对于他的疑问也都一一解答,可是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便很快喜欢上了这个不速之客。在当时那个社会,乐师的地位很低,比仆人的地位高不了多少,这位堂堂王府座上宾丝毫不介意,每日里插科打浑逗大家开心,还经常请大家喝酒,虽然自己不喝,但总是端着茶水无论老幼的敬酒,眼中的尊敬任谁都看得出来,所以这里的每一位乐师都成了他的师傅,把自己最拿手的乐器教给他。
虽相隔数百年,古往今来对音乐的追求是一致的,大家都希望将美好的音乐展现出来。好在吴佁仁是一位不错的学生,本就受过音乐方面的专业训练,懂乐律,虽说古今对乐器的指法差异很大,但通过初期的基础训练后,后期的进步简直神速,令苦练了十几年的乐师们十分惊讶,感叹是“神童转世”,更是把自己的技艺倾囊相授。要想演奏好乐器,除了勤加练习没有别的捷径,吴佁仁也不例外,尽管还不能坐,每日里不是站着练琴,就是站着吹笛、萧,进步固然明显,唯有一样乐器进步缓慢,令教他的师傅很不高兴,那就是二胡,师傅恰恰是遥轩。二胡彼时被称为胡琴,在没有西方乐器的当时是重要的演奏乐器。不知是哪位低劣的演奏家用二胡模仿人声和马的嘶叫声,引起了吴佁仁对这一乐器的深深厌恶,所以对这一乐器从未染指没有一点基础。偏遥轩最擅长拉胡琴,而且拉的特别好,让他渐渐迷上了这个从小讨厌的胡琴,故而为了弥补不足每天加紧练习。
这一日张五星又过来看望吴佁仁,远远听到吱吱呀呀的胡琴声,声嘶力竭,宛如杀鸡,平日总站在门外的冬至大概受不了刺激,早躲的不见人影。跟在身后的三个护卫无论多危险的地方都毫不犹豫,此时却是举步为艰,每迈一步都鼓着莫大的勇气。
张五星皱着眉,苦笑着摇头走进杀鸡核心区,“歇歇吧,站着拉琴不累吗?”他不留痕迹的劝着将琴架在桌上不知道练了多久的吴佁仁。
“不累。”兴致正高的某人不知疲倦。
“我给你带来了几坛好酒,你不看看?”
“哦?是吗?谢谢兄长!”虽说自己不饮,但送给师傅的酒却是不能马虎,“冬至,你先给我遥轩师傅送一坛…冬至…”就在他引颈向外张望中,手中“杀的鸡”不觉停了下来。
“你大概也累了,趴床上歇歇…冬至一会就回来了。”张五星乘机将胡琴放到一边。“学习乐器本来是打发时间的,每天练的这样辛苦,伤势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看着他乖乖趴到床上,张五星缓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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