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飘香楼后厨,唐小渔他们简直忙得热火朝天,热气腾腾的厨房里,一干伙计厨子们穿梭来穿梭去,虽然活多但是依然井然有序。
夏掌柜站在后厨门口,亲自督促伙计们上菜,等张掌厨一声唱诺:“红烧鲈鱼起锅咯!”,揭开锅盖,整个后厨顿时一阵香气四溢,张掌厨小心翼翼把鱼盛上盘子,鱼身金黄饱满,金汁浓厚,色泽诱人,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张大掌厨点了点头,对这次出品显然十分满意。
夏掌柜就等着这鱼出锅呢,这红烧鲈鱼可是三楼点名要求的菜。那一屋子里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人,夏掌柜不敢怠慢,他要亲自看着今天这菜和这鱼上了桌才放心。他环视了一圈,点了几名上菜的小二:“小心点,别把汤汁洒了。做事机灵一点,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千万别得罪了客人。”
唐小渔刚忙完手上的活,擦了一把汗,正打算喝口茶水呢,就听见夏掌柜叫她:“唐丫头,快快快,把那鱼端上,跟我走。”
唐小渔稳稳端着这道红烧鲈鱼,和一众传菜的伙计,跟在夏掌柜身后,来到了三楼雅室,见雅室的门前左右还站着两位神情肃穆的侍从,那侍从先是扣了扣门,得了里面应允这才把门推开。
雅室的门打开,一干伙计谨记掌柜的话并没有多看,小心翼翼跟随掌柜还是上菜。
唐小渔端着鱼,放轻脚步,尽量不弄出声音,微低着头随着夏掌柜来到左边的案几前,她微低着头,并没有去看任何人,目光触及之处是一袭素白色的长袍,逶迤铺陈在那人身后绵延开去。往上是一截墨发铺洒在长袍上,一根绸白丝带轻轻挽就,身后的窗户半开着,微风吹入内,发丝绸带轻轻飘扬。唐小渔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继续往上探究。
手上托着的实木托盘上,盛鱼用的是大大的白瓷釉碟,二者都很有重量,托了这么久,唐小渔手腕都觉酸软,刚悄悄动了一下手臂,就听到白衣公子旁边突然有人‘咦’一声:“咦?你不是早上那个......?”
唐小渔顺着声音快速看了一眼,也有点意外,这不是早上和她抢鱼的那位书童吗?这么巧,竟会在这里又遇到!......等等,那这一袭白衣是......
心里正想着,不自觉抬头一看,便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如坠寒潭,似曾熟悉的感觉,只觉呼吸一窒,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早上见过这人的侧颜便觉惊为天人,如今和他正面对上,唐小渔更觉像做梦一样,任何言语止于喉,似乎什么形容词都显得苍白,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震撼。
苏辞静静望着面前的女子,从她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里看到对他的惊艳和震撼,长长的睫毛下,少女的剪水双眸里映出了自己的倒影,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石墨说的早上抢鱼的姑娘原来是她。又凶又野蛮么?苏辞弯了弯唇角。
唐小渔浑身如遭雷击,血液都停止流动了,脸憋得通红。怎么会有人笑得像他这样,明明笑容那么纯净,偏偏她却觉得带了一丝蛊惑。
忽觉手上一轻,就见夏掌柜已端了鱼轻轻放在了案几上,幸好她刚刚的举动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关注,她得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夏掌柜轻轻放下那道红烧鲈鱼,一边恭敬笑道:“不知小店酒菜是否合各位贵客口味,不尽之处尽管指出。”
坐在上首的三皇子慕容诚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也不急着喝,看着夏掌柜斯条慢理道:“掌柜的过谦了,早就听闻飘香楼菜色一绝,今天自当好好尝尝。听闻飘香楼的东家并非京城人士,能在盛京最好的地段开酒楼,并在几年之间,经营得如此稳固兴旺,日进斗金,想必是个人才。可惜却甚少有人见过这位神秘东家?”
夏掌柜心中紧了紧,更加谦恭:“承蒙各位贵客对小店的关照,实在当不起如此谬赞,东家乃一介布衣商人,又喜四处游历,小人一年也难得一见。”
三皇子薄唇轻勾,似笑非笑道:“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那李靖却是个有眼色的,虽不知道为什么三殿下突然对这小小一间酒楼的东家感兴趣,但不妨碍他说出自己知道的,于是接口道:“本公子也十分喜欢到处游历,早年间曾游历至江南,有幸见识过江南的‘鉴宝楼’,我看掌柜这雅室的布置精妙,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尤其这多宝格上,大部分古玩应当就是出自‘鉴宝楼’吧。”
夏掌柜立即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们东家就是喜欢到处搜集这些玩意,小的粗鄙,却是不懂这些。”
三皇子看了一眼犹在静坐品茶的苏辞,遂对夏掌柜摆了摆手:“下去吧。”他是对这飘香楼十分感兴趣,却不急在这一时,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却是为了拉拢那人。
夏掌柜从善如流应了一声,就要带着众伙计退出去。唐小渔松了一口气,正要跟随,刚走了一步,身后白衣公子突然出声:“麻烦倒酒。”声音十分清冽。
众人一时不明所以,唐小渔看了那书童一眼,那书童一动不动,却用眼神示意了唐小渔一下。
唐小渔只得委下身去,半跪在地上,往酒杯里倒酒,白瓷素净的酒杯里,酒香四溢,对面那人修长白皙的两指曲起,轻轻在桌上叩了两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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