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粥步步紧逼,“怎的,难不成老板拿不出来?那到底是这本就非预定货呢,还是店家账面作假?听闻段家商号向来遵循的是诚信为本,段公子治下更是赏罚分明。老板若是记错了不打紧,只是若是让人查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猫腻,那可就······”
店家早已吓的瘫倒在地,哪里还能吐出半句完整的话。
彩蝶却突然广袖一挥道:“罢了,既然凌霜姑娘喜欢,那便送与凌霜姑娘好了,这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何苦如此,今日暂且算了吧。”
怎么最后真相不出,反倒还成就了你的空宏大量?
霍之粥正欲开口,凌霜早已欠身,“如此,凌霜在这谢过彩蝶姑娘了。”
彩蝶只消瞥了一眼,然后便整个人迎向霍之粥。霍之粥当下明白过来,自上一次和彩蝶大打一架之后,今次更是同她生了过节。上一次到底在玲珑阁内,这一次在街市上,如此大庭广众,霍之粥让她下不来台,她本就恼怒霍之粥,彩蝶眼下的愤懑可想而知。
果真,彩蝶眯着眼,咬牙切齿的问道:“没看出来,你竟是个这么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彩蝶姐姐多虑了,小粥不过是不忍心两位姐姐因为误会伤了和气。”霍之粥诚恳道。
“放屁,谁是你姐姐?我可不是惊鸿那个死女人。”彩蝶愤愤说道:“霍之粥,你最好收着些好管闲事的性子,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尝尽恶果。”
“多谢姐姐提醒。”
然此番剑拔弩张的时刻,忽听胡曼倒吸了口气,小声道:“段公子。”
众人回头,但见段泽松竹长身自石阶下缓步行来,阶外站着三两个小厮,外面哪里还有早前围观的人,想来是见到段泽来了,早八百年跑没了踪影。
彩蝶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愤恨的转了眸子,但是眼波中仍有一丝凝滞;胡曼则是退了半步,头深深低着;凌霜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段泽来到近前的时候,那副无意的淡笑中多了几丝温情;绿湖则欢天喜地的傲视周围,待到眼角扫过角落里的蒋念柳时,才羞涩的收回来。
不知怎的,霍之粥此时也颇有些停滞。她垂下目光,貌似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然而还没有离开半步,段泽的目光已然追索而来。
他看着她,无声而问:“怎的,方才不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吗?怎么的现在蔫了?”
霍之粥歉然一笑,抿着唇,无声回道:“这不是正主来了嘛,哪里还敢造次。”
段泽收回目光,来到店家面前。
此人经过一事,早已经吓的三魂丢了七魄,此刻见到了东家,更是气息阻止,好半天没回过味来,差一点生生憋死,愣是半天才回了气,一张老脸也成了绛紫色。想到段家商号、想到段泽,登时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完蛋,只是苦了家中的妻儿老母。
舌头打着颤,愣是一个字蹦不出来。
段泽就这样瞧着,似乎在等着他自己开口。此时,所有人都看着店家,彩蝶也侧目用余光打量着,那眸子里的惊惧乍然涌起。
“我···我确实不曾说过那胭脂早已有人预定,此事···此事···乃···”说着说着,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了彩蝶。
“此事乃是你的错,不是吗?”段泽忽然出声,“占春堂确实有过这样一单预定的胭脂,倒是你,在凌霜姑娘来时未曾告知,想着从中讹上一笔,这才未对凌霜姑娘说实话。”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店家不解的看向段泽,在场的众人也都面面相觑,这段泽究竟要干什么,他怎么知道,他到底在胡扯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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