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就是鬼嘛,还是只漂亮的女鬼!”霍之粥笑着伸手在春华的小脸上拧了一把,于春华的跳脚中奔上了楼。
惊鸿坐在铜镜前上妆,手中托着胭脂盒却没有半点动静,铜镜中的她表情木然、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姐姐有心事?”霍小粥轻手轻脚的进来。
镜中的人眼睛微动,回了神色,笑颜一盏,未施粉黛的双颊仍旧明艳动人,“昨日可还好?也怪我,不该由着你胡来。”
“岂是胡来?姐姐不知道我有多快活呢,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我求之不得呢。”
惊鸿无奈的摇头,重新回到镜前,对着镜子中无比熟悉的美丽的面庞开始上妆,粉黛轻染后,镜中那人却变得陌生起来。
霍之粥一时间记起了好多事情,“姐姐方才可是在想昨夜的公子?”
闻言,心头微颤,惊鸿不自然的抚摸起藏于袖中的木牌,却是一语未发。
霍之粥了然,怕触了她的心事,只得问了一个更加紧俏的问题,“姐姐昨日虽然从那人的虎口中脱险,可是他会轻易罢休吗?想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放肆之人,我们只怕不好惹。昨夜那人于大醉之中失手,回过头只怕还要找姐姐的麻烦。”
长睫扑簌簌,惊鸿记起了柳娘的话。
昨夜,素面麻衣的男子将她不动声色的送回玲珑阁后,柳娘便赶来了。
惊鸿跪在柳娘面前,一双醉眸,两颊微红,说出口的话却澄澈无比,“今夜,是惊鸿的错,还请柳娘责罚。”
“你说说,今夜错在哪里?”
惊鸿咬咬牙,决然道:“我自是风尘女,伺候男人便是我的职责。昨夜那人虽然残暴无比,可是我们开门迎客,自然没有分人的道理。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街头乞丐,金银交付,便是整个人都是他们的。谈天说地也好,糟践蹂躏也罢,自是入了这里,便再也不应该端着藏着。否则不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还会给玲珑阁带来灾难。惊鸿错便错在昨夜不该回来,想那人虽然手段残忍,可到底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此番···怕是不好说了。”
柳娘眼中竟是水光泛泛,她忽的伸手扯开惊鸿的衣衫,明明是冰肌玉骨的身子,此刻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柳娘颤着声音道:“我如何不知?”
闻言,惊鸿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看向她,无语泪先流。
柳娘帮她理好衣衫,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只沉沉说了一句,“别担心,明日且有我!”
说罢,迈着利落的步子出了门。
惊鸿恍惚的看着柳娘的背影,在那一瞬间的侧身里,瞥见了这个女人眼角的岁月。
她对她一无所知,所有人对她都一无所知。
惊鸿转了思绪,话语中明明夹着一丝颤抖,许是为了让霍之粥心安,故作镇定,“不用担心我,想来柳娘自有法子。再不济,便是交与他处置好了。”
霍之粥却有些害怕,想着惊鸿身上的累累伤痕,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定会没事的。”
惊鸿扯着笑点点头,思绪却回到了昨夜那个男子身上。
突然一阵躁动传来,打破了此间安静。
霍之粥心道,不好,只怕是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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