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蔡延,你纵子……‘高谈阔论’,朕已经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个儿子不知悔改,私自调配朕的禁军刺杀关长霆,朕没有诛你九族已是看在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教子无方,还敢在朕的御宴上癫狂!拖下去!”
“圣上!圣上!不是这样的!我儿是被人陷害的啊!”蔡延嘶声力竭,但被关长霆控制在脚下只能苦苦哀嚎。
宁国圣上听了更是愤怒,谁敢在他殿前大吼大叫?
“谁陷害你儿子?你儿子私逃刑部也是有人陷害他?在围猎场与人苟且也是有人陷害他?这等丑事朕都懒的和你提,还敢在朕的面前胡乱攀咬!袁震,死了吗?!还不把他带下去!”
袁震这个禁军统领丝毫不敢怠慢,几位禁军合力才将蔡延一起架了出去,御花园中又恢复了一片祥和。
宁国圣上面色有些挂不住,祁郁给了闫三娘一个眼神,闫三娘颔首退下,闫三娘离开时感激地看了梵心一眼,梵心不过是回应一个浅浅的微笑,不露痕迹。
闫三娘本来就是用来激化蔡延的一个引子。
五年前,蔡延之子蔡元义至弱冠之年,蔡延为他谈了一门亲事,本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没想到蔡元义一次江南游玩,与青楼女子***欲,竟另其怀了身孕。正当蔡元义与正妻拜堂前,这青楼女子找上门来,蔡延告诉蔡元义,贱籍女子绝不能踏进蔡府的门,更不能让蔡元义即将过门的妻子知道这件事!
蔡元义一狠心,给了那青楼女子一大笔钱,哄骗她回江南生产,待他说服父亲后,再去寻她,到时候有了孩子,便不怕父亲不同意此事。
青楼女子见到钱财便相信了蔡元义的话,返程时,腹中孩子已有五月余,夏日炎炎,女子想寻个地方歇脚,正巧发现闫三娘的家中有人,便想进去讨口水喝。
闫三娘的母亲见女子怀有身孕,天色渐晚,担心孕妇行路不便,而且此地距离下一个小镇还有七八里路,普通人无碍,可孕妇的身子只怕受不了,于是劝其留下,明日再赶路。
女子欣然答应,第二日正要出门时,便发现闫三娘家不远处被一群蒙面人团团围住,这才意识到,蔡元义那么忘恩负义之人,竟是要将她与腹中孩儿赶尽杀绝!
青楼女子虽说身份低贱,却也懂知恩图报,为了不拖累闫三娘一家,于是带着行李偷偷溜走,可这些杀手不由分说,将闫三娘一家屠杀,灭口!
等闫三娘采药归来,却见父母与弟弟躺在血泊之中,痛苦不已。
梵心通过江湖上的眼线,才寻觅到这女子,此时她带着孩子靠卖些豆腐为生,听闻那家恩人被屠杀,这才潸然泪下,说出当年之事。
为了替父母和弟弟报仇,闫三娘在三青山苦学技艺,终于等到了手刃仇人的这一天,也是她远离绛城,这是非之地的一天。她很感激梵心,若没有她,她可能这辈子都活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渐渐失去自我。
闫三娘的那一丝浅黄缓缓淡出梵心的视线,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宁国圣上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虽说前头的事令他难堪,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散了御宴,毕竟来使还在,于是霁颜道:“令两位见笑了,朝中琐事罢了,无须在意,祁郁,继续。”
各位大臣说说笑笑,好似方才蔡延癫狂一幕不过是镜中花月,众人依旧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这诡谲的朝堂对人没有一丝怜悯,更没有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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