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霆本想放下弓箭,可情况危急,又迅速拉开弓,梵心见关长霆似乎没有放弃射杀的念头,厉声道:“关将军信不过我?”
关长霆见着梵心哪行笃定的脸,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弓箭,若是昭月在,定然也不愿伤害一位“母亲”。
梵心见关长霆放下弓箭,这才全心对付黑熊,她安静的站在黑熊的前方,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哼着一段轻柔的音乐,黑熊原本竖起的耳朵,进攻式的炸毛稍有缓和,梵心将它引到猎物身边,让它随意挑选食物,毕竟冬季熊是需要冬眠的,若不是因为孩子,这只熊不可能出来冒险……
这段柔声的音乐加上之前药剂的原因,黑熊慢慢放松警惕,缓缓倒地,梵心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查看。
她身手想去查看这只黑熊胸前那块伤,却被关长霆阻止:“小心有诈!”
梵心推开他的手,“何为诈?需能行口舌之辩,方为诈。动物比人简单多了。”梵心自然不能说她已经下了药,这只熊至少得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说完梵心径直摸上黑熊胸前的那个伤口,触碰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果然还在!
梵心迅速拔出一个短小的匕首,因为匕首非常小,所以这只黑熊没办法自己拔出,便留在胸前十二年之久。
梵心拔出匕首时,黑熊的血潺潺而下,她拔出腰间的水壶,迅速冲洗伤口,并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怠慢,尽量将这只熊的疼痛降到最低。
“你怎么知道它受过伤?”关长霆惊讶于梵心的胆识,可这女子要经历多少才能在这般庞然大物面前表现的如此泰然自若?
即便是当年的戚昭月,关长霆也不认为能做到这点。
梵心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敷衍道:“方才看见这个位置体毛杂乱,偶有银光,猜测罢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它产子?”
梵心指着母熊月牙痕迹的下方,轻声道:
“关将军,你看这里,她的奶水充盈溢出,这是一头在哺乳期的母熊,熊这种动物一般都是在元月左右产子,如今立春未至,这只熊却没有冬眠,说明它非常警惕,这个范围内一定有它要保护的幼崽。”
关长霆颔首认可,却有些疑惑地问:“如果你杀了这只熊,定然会胜出,为何要救它?”
梵心一愣,为什么要救它?或许是用来回忆自己少年时,那段还有亲人相伴的日子吧。
转念苦涩一笑,“说来可笑,它或许是我为数不多的‘旧友’……”
言语中的忧伤令关长霆有些心疼,谁会和一头熊做朋友?
梵心不去理会关长霆眼神中的情绪,对他恭敬作礼道:“关将军来此定是听闻狼群才赶来救梵心,梵心感激不尽,黑熊之事还望关将军海涵,放它一条生路。”
关长霆对梵心露出疑惑的表情,最终化作叹息:“一会儿我让随从把这些狼拖回去吧。”
梵心展颜,“多谢关将军。”
他虽冷酷,却还是如少年时那般善解人意。
梵心将小匕首拾起,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也是她回忆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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