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在老夫人身边陪伴了有几年了，对于老夫人的性子，多少也是了解的。</p>
能逼得老夫人自杀，可见，她的心有多寒。</p>
能让老夫人心寒的，也就只有今日的事了。</p>
短短一瞬间，子珊便想了这么多，直到握在掌心中的手指微动，方才回过神来。</p>
“老夫人，老夫人，您醒了……”</p>
封老夫人半垂眼睑，浑浊的眼底白茫茫的一片，嘴唇上下阖动着。</p>
子珊默默告罪一声，倾身过去。</p>
顿时，虚弱无力的含糊呢喃传进耳中。</p>
“晴儿晴儿……”</p>
子珊神色微动，身为老夫人的侍卫兼贴身丫鬟，她自是知道晴儿是谁。</p>
老夫人的幺女，几十年前失踪的女童。</p>
一时间，子珊心头略酸。</p>
这时，耳边传来几道匆忙的脚步声。</p>
子珊回过神来，急忙起身立到一旁。</p>
下一刻，封老太爷便脸色沉重了进来了，看到床榻上染满了鲜血，脸色刷白的老伴。</p>
鼻头冒酸，哽咽气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p>
“晴儿晴儿……”</p>
近在咫尺的老太爷自然听到了，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p>
老伴不好受，他又何尝好受呢。</p>
不一会，府医与大房二房的一起过来了，顾不得其他，先让出地方给府医诊治。</p>
不知过了多久，府医长出了一口气，对老太爷他们道：“老夫人底子好，加上伤口及早处理得当，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老夫人终究年纪大了，此次又失血过多，须得养上一些时日。”</p>
得知老夫人没有生命危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府医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后，封凌炀便引着人去了外室，配药开药方去了。</p>
不一会，重又回来，将老夫人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后，重又退了出去。</p>
“各位主子，奴婢要给老夫人更衣，还请主子们移步外室。”在府医离开后，子珊冷冷的出声赶人，清冷嗓音中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p>
身为一个丫鬟，对主子如此不敬，是大逆不道的。</p>
但她自小便被老夫人收养，更是受老夫人大恩，习得一身本事，她所追求的的便是报答老夫人。</p>
在她眼里，老夫人比任何人都重要。</p>
如今，老夫人想不开自杀，她是自责自己疏忽大意的，但也埋怨老太爷他们。</p>
因而，此时一点也不留情面，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p>
好在，所有人都震惊在老夫人的举动上，也不曾在意她的情绪，前后出了内室。</p>
子珊拒绝了其他丫鬟的帮忙，一个人，动作轻缓的给老夫人换了新的里衣，将人抱到一旁的榻上，默默的清理着床铺及溅上的血迹。</p>
整个过程，一个人完成。</p>
另一边室外，几位主子皆垂首沉默着，每人手边皆放着一盏热茶，可在此时，谁也没有喝茶的心情。</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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