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宋宋的风光，一同进京赶考的卢燊就要显得黯然失色了。他一向自负，觉得学问做的还不错，便没把心思放在书本上。被人捧了几句，就有些狂妄起来，即便是到了京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临时抱佛脚狠狠得下了一番功夫，到底还是不够扎实，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进了考场就着了慌，自然而然的就落了榜。</p>
如今看着宋尧被人前呼后拥，抬举恭维，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别提多煎熬了。</p>
卢方氏见儿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里，连话都不肯说，忙急着安抚道：“这回没考好，来年再考便是。我儿有真才实学，不怕没有出头之日。”</p>
卢春花因为上回离家出走划破了脸，于亲事上一直不大顺利。听见卢方氏这番话，不由阴恻恻的打破道：“呵，家里如今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儿有那个闲钱给他念书！”</p>
卢方氏狠狠得瞪了卢春花一眼，咬牙道：“我跟你哥说话，要你插什么嘴！”</p>
“我有说错吗？”卢春花反正都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之前，为了大哥进京赶考，你可是找钱庄借了不少的高利银。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怕是连一半儿都还不上！您总说等哥有出息了，这些银子自不在话下。可如今，大哥名落孙山，还有谁肯借给咱们？！”</p>
“娘，春花说的可是真的，您借了高利银？”卢燊听完卢春花的抱怨之言，不由得吓了一跳。</p>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卢方氏眼哂笑了两声，躲躲闪闪的说道。</p>
卢燊却是不信，又逼问了几句。卢方氏被逼的没办法，只得如实的招了。“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你进京赶考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吧，就，就找钱庄借了二百两。”</p>
“二百两？”卢燊听到这个数字，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出门之前，他可是数过的，钱袋子里只有一百两。</p>
卢方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说道：“你爹他好吃懒做，你妹妹也要准备说亲......”</p>
卢燊嚯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愤愤道：“那也用不了一百两这么多吧！”</p>
“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加上还有些人情客往，总不能关起门来过日子吧。”卢方氏小声的辩驳。</p>
卢燊虽不用为吃穿操心，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一百两银子啊，好些人家一年上头也花不了这么多。可偏偏卢方氏是他的母亲，他纵然再有不满，又能说些什么。气归气，他更担心的是这笔账要怎么还。这高利银可不是那么好借的，如今利滚利下来，怕是光是息银都好几十两了！</p>
“如今手里还剩下多少？”他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总算是停下了脚步。</p>
卢方氏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敢说出口。</p>
“不会是全都花掉了吧？”卢燊脸色一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p>
“没，还，还剩五两。”卢方氏不敢看卢燊的眼睛，声如蚊蚋。</p>
“五两？！”卢燊料到肯定所剩无几，可真正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p>
卢方氏低垂着头，没敢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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