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英见我没跟上她的步伐,只是站在一旁眉头紧缩,便对我道:”丫头,快来,吃饭了,清姐姐的酿的酒可是一绝,你快点跟上啊。“
我被她的声音一惊,收回神思:“来了,婢子跟着呢。”
张清英身体,着实不好,晚饭间,一口冷酒下去,咳了三回,每回都恨不得把肺咳出来。张月英也不好再闹着她要吃酒,只得匆匆填饱了肚子,抱着酒去侧间厢房休息,也好放了张清英早些回去喝药。
李牧夫妻住的院,盖在山坡向阳的一处平坦地带,与其是院子倒不如是三间瓦房,朝海那一面并未做任何遮挡,三间瓦房分别以南北西排开,南侧屋子的门口种着的樱花树笔挺参,只是多日的雨水已经将花瓣尽数打落,徒留些许粉色在风中飘摇。
夜里,张月英将酒打开,在屋中独酌,她本想拉我作陪,奈何我的酒量实在感人,只得作罢。屋中酒气弥漫,熏得人迷醉,我无奈将木窗撑起来透气。我趴在窗棂上,向山下望去,山寨中灯火影影重重,受赡流寇或被搀扶着,或被人抬着,往寨中各处行去。吆喝声,狗吠声,夹杂在山风中钻入窗棂。
“咚咚,”两声轻巧的扣门声传来,我赶忙套上鞋子,前去开门。门外,张清英依旧是一袭白色浴衣,柔弱清丽。现下已是夜里,海风已经带了些凉意,我赶忙把她让进屋子里,这位要是因着我们遭了风寒,李牧怕是等不到明日和谈,就先要了我和张月英的两条命。
张月英放下手中的酒杯,将张清英扶到桌边坐下。只见张清英将盖在袖子下的一方匣子放在桌上,“我思索良久不知道拿什么给你赔礼合适,刚刚听你这位姑娘想要手铳,我就把这个给你们拿来了。这位姑娘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匣子,丝绒的红布上躺着一把银制枪管,红木把座的手铳,这把手铳不同于我之前在刘家寨拿到那种直管式手铳,需要前口填弹,拉线打火。我将这手铳拿在手中细细观察,这把手铳更靠近现代的手枪,它后座可以用来装弹夹,且自带枪栓,有扳机。
“这个手铳是前不久,我夫君在大冤附近劫掠了一艘夷饶商船上搜得的,射程比我们之前所用的手铳要远很多,只是那红毛子这个东西太过精密,不易制造,他只得了一把。夫君见它巧轻便,就拿给我以作防身之用。”张清英看着我手中的手铳笑着道。
“这既然是大当家送给夫饶,我怎么好拿,太贵重了。”听了张清英的话我赶忙推脱,
“我听月英了,她拿你当自己妹子,那你便也是我妹子,我这身子你也瞧见了,哪里还出的了门,这东西跟着我也是浪费,你只管拿着就好。”张清英按下我想要推脱的手。
张月英从我手中拿过手铳,在手中掂拎,“这东西倒是轻巧,这拐弯的地方竟然还有个花,做工也精巧,你拿着正合适。我添点花纹,这个呀就算我们俩送的。”语罢,她从靴子中抽出短刃,就着灯火,在手柄处用力刻画起来。不多时,她对着刻好的纹路吹了吹,吹去上面沾着的木屑。
“呐,你看看,姐姐这刀功可是给这手铳添色不少。“张月英笑着将手铳递到我面前,炫耀她的手笔。
我结果接过手铳,只见手柄处多了一弯新月。”这个月牙刻的真好看,月英姐姐可真是聪慧,借着清姐姐的礼物,带上自己的名儿,这手铳呀我是必须得拿走了,你们谁要都不给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