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垂,我终于在湖边一处打马球的地方看到了张家姑娘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狗子骑着马在场上飞奔。
我坐到正在场边吃果子喝茶的落葵身旁:“张家姑娘这是在教狗子打马球吗?”
落葵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回道:“可不是,狗子想骑马,月英姐姐怕他骑不好,便带了他去打马球。对了,姐,你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月英姐姐还说,你怎么也要等着晚上陪着淑妃娘娘看过了花神灯才能回来。”
我笑笑说道:“我哪里有那样的荣幸,不过是淑妃娘娘听着我的曲子有趣过去说了两句话而已。你们下午上哪里玩去了?”
落葵拍拍手里的果子屑,说道:“月英姐姐怕是真的看上爹了。她中午请我和狗子吃了鱼,味道甚是鲜美,下午带着我们去荡秋千,狗子说想骑马,这不,她怕狗子危险就带了狗子上马,教狗子打马球呢。不过,可惜啊?”
我点点头,确实可惜:“是啊,不过若爹真的要续弦,你答不答应?”
落落想了想说道:“我是不希望爹续弦的,可是看着这个月英姐姐同之前缠着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是个豪爽洒脱的人,不过这事儿要看爹自己。”
“倒也是,爹要是真不同意,还是劝月英姐姐早日离开的好。”
说话间,张月英牵着马来到了我和落葵吃茶的看台。看到我坐在此处喝茶,她有些惊讶:“你居然没有陪着淑妃娘娘?”忽地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关怀的说道:“不陪着也没关系,这世间大好男儿许多,何必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我听着也笑了起来:“月英姐姐说什么呢,我才多大,淑妃娘娘不过是听着我的曲子有趣而已,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一颗葱花。”
张月英摇摇头:“葱花也好、梅花也罢,各花入各眼,谁说就没有看上葱花的。再说嫁人之事还需要早做打算,别像我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其实安安分分的听家里的安排,未尝不是好事。这话说的有些冒犯,不过也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端了杯茶水递给张月英:“我也与姐姐投缘,姐姐的意思我懂的。”
张月英端着茶水,猛灌了两大口:“今日里这场花会应该是给刘守备的女儿牵线的,其他人都是陪太子读书,你能入了淑妃娘娘的眼,自然也会被其他夫人看在眼里,也是好事一场。”
“无所谓好不好的,毕竟婚嫁之事哪有这么容易,也许人家的还觉得我这葱花粗鄙呢。”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望熙楼上传来一阵阵敲锣声,一人多高的走马灯被抬上了斗花台,几个壮汉拉着小孩指头粗的麻绳,将走马灯挂在了数十米高的木杆子上,灯中的青梅花画的活灵活现,随着灯影转动,仿佛花朵随风摇曳。
落葵看着走马灯感叹道:”看来淑妃娘娘的选择大概是为场面,梅花看着确实令人惊叹,这要是换个葱花就不是惊叹,应该是逗趣了。“
狗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逗趣也好啊,我就觉着大姐姐的葱花好看。“
青梅走马灯挂好之后,望熙楼内又走出四个人提了四盏小的宫灯,上了斗花台,将这些小灯挂在了大灯周围。
张月英好奇的张望了下,说道:”走,过去瞧瞧,往年可是独一份的大灯,今年这还是头一次见这小的。“
狗子和落葵也很是好奇,我只得随了她们向着斗花台走去,一看究竟。
斗花台周围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待我们走进,四个画了葱花的宫灯吊在走马灯附近,宫灯小巧可爱,灯上的葱花也画的甚是俏皮。比不得走马灯的气势,却自有一番风味。
张月英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原来我猜错了,也可能刘家为他人做了嫁衣也未可知。“
我一脸无辜的说道:”是吗?许是淑妃娘娘也只是觉着葱花有趣也说不定。“
旁边传来一片议论声。一个灰衣小哥说道:“往年都是只放一尊花神灯,今年怎么多出这几个小宫灯?”
他身旁的大汉一脸神秘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听说是这淑妃娘娘看上了刘大人家的青梅,五皇子看上了祝大人家的葱花,所以今年才弄了这么些个小的,两个算是都选上。”
灰衣小哥啧啧嘴说道:“原来这葱花也成啊,那明年让我家妹子端个白菜、油菜什么的只要是个好兆头,也可以同那些个官家女子一较高低了。”
大汉轻蔑的看了小哥一眼说道:“人家就算是颗葱花,也是官家女子家里的葱花,不是我等平民小老百姓可以比的。不过这确实也是个好兆头,我瞧着这葱花也怪好看的,不比那枝桠被扭的奇形怪状的梅花差。”
张月英听完周围人的话说道:“你看吧,你今日可是大大的抢了刘家姑娘的风头,未必没有天赐额良缘呢。”
我笑了笑说道:”葱花再好看也就是个图个新鲜,日子要想长久肯定还是要按着老规矩来的。“
落葵和狗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俩打机锋。
待吃够了花糕,也看够了热闹,我便同陪着我们疯了一天的张月英说道:”今日谢谢月英姐姐了,带着我们看了这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没什么,我不耐烦同那些大家小姐一起,倒是同你们玩的痛快,没什么好谢的,以后想去哪里了只管来找我便是。”张月英笑着摆手。
祝府门口福婶见我送走了张月英后,疾步过来迎了我们进门并悄悄对我说,“大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书房里,祝老爹端坐在书案后,翻着账本,听见我的脚步声,便对着外面说道:“别敲门了,推门进来吧。”
我对着祝老爹福了福“爹,折子我已经递给五皇子了。”
“我知道了,你今日可是大大的出了风头,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祝老爹放下手中的公文,对我说道。
“我想过了,今日这斗花会,其实是淑妃娘娘为了拉拢这定州官员的一场戏罢了,定州是淑妃娘娘的娘家所在,且是盐运发达,顺便还能看看谁家的女儿合适好给五皇子挑个房里人。不过,我断定这个女子做不了皇子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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