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静谧的小院,几株春梅已然开败,夜风拂过,花瓣坠落飞舞。烛光中,窗棂下,身影窈窕。玉娢婵沐浴过后,用毛巾绞着长发,一遍遍重复,只愿能快点让头发变干。
“姐姐,我帮你,你坐着歇下!”品春走进屋里,看到玉娢婵一脸苦恼,恨不得将三千发丝拧断的样子说道。
玉娢婵如见到了救星,脸上瞬间堆上笑容,说道:“春儿,没了你,我可怎么过呢?”
起初,玉娢婵因洗发的原因,一怒之下,险些将头发剪掉,头发实在是太长了,已经没过腰际,到了臀部的位置。每次洗完发,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干,好烦恼。
品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更是要仔细护养头发,在皇宫,有一种刑罚就是剪掉青丝……好吧,玉娢婵又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代,辛亥革命成功,清政府被推翻后,国人才被迫剪掉了辫子,那些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剧情依旧清晰,玉娢婵不想我行我素的独树一帜,此时于她,融入和适应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姐姐。今天下午一位自称云影的公子,送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品春娴熟地绞动长发,说道。
云影?玉娢婵一笑,他给她回信了,真好!急匆匆地起身,却忽视了头发的事情,两方拉扯,疼痛难忍,玉娢婵一声惊叫,品春赶忙松手,毛巾落地。
“姐姐!你还好吧!”看着玉娢婵重新坐到椅子上的主子,一时间想不通她为何要如此急切地起身。
“嗯~还好。”玉娢婵捂着头,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忍着几近流出的眼泪说道,“春儿,去帮我把信拿来吧!”
啊?是因为刚刚说到的信,姐姐方才如此激动?云影究竟何人?一直陪在她身边,却从未见过此人,看他的样子身形,听他的口音,并非是琉璃国人……好多问题涌来,她无从相问。默默地取来信,交到玉娢婵手中后,重新拿了干帕子给她干发用。
有一种心情叫做迫不及待,展开信笺,熟悉的字样像长了腿一般,一个个跳入她的眼帘:“婵儿吾友,伏惟珍摄,不胜祷企。忆往昔,潇甚念之。图纸已阅,未有困难,静候佳音。盼即赐复,书短意长即颂近安。潇”与第一封信相比,内容能丰富一些,他是希望她给他回信吧。她不可控制地笑出声音。
“姐姐,许久不见你这么开心了!”品春帮她把头发顺好,笑着说。
“是呢!也该有件开心的事了。”这段日子烦心事太多,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地在两个皇子的眼皮下生活,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们,没一丝自在可言。尤其一想到明日与岐王的出行,又变得怏怏,“岐王殿下约我明日一同出去,也不知所为何事?”
“听明月姐姐说,明日大菩提寺各路才子以文会友,我猜殿下定是带姐姐去大菩提寺,凑凑热闹。”品春近日一直在替碧天翔调理,几乎天天与上官明月在一起,一熟悉,便开始无话不谈。
“他恢复得怎样?”玉娢婵问,自从拆线之后就没有再去看过,有意识地回避这些随时能颠覆人生死的权贵。
“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练功了!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不过终日板着一张脸,只有看到明月姐姐的时候才罕见地露出笑脸。”一想到整日满脸寒气的碧天翔,品春不禁打了个冷颤,同是皇子,还是岐王看上去可爱些。
“无需计较,保持距离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玉娢婵从来都不认为攀附权贵会有什么好下场,伴君如伴虎,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几近贯穿了整个历史。
“知道了。姐姐明日可否带我一同去?”品春还是担心会有人对主子不利。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玉娢婵反问。
“公主真的变了!”品春想,“越来越爱调笑她,不过这样的性格更加可爱,更让人想要接近。”二人又是一番嬉笑打闹。
碧天宏听到对面小屋传来的欢笑声,看到映在窗棂上灵动的影子,喃喃自语:“丫头,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吗?惟愿你可以一直这样天真愉悦。”
夜间的金都,热闹程度远超白天。既然被誉为“温柔乡”,自然不会辜负了此美誉。无论内城外城,都有那么几处灯火璀璨,琴音弥弥,歌声阵阵,嗔怒嬉笑,半推半就……这几处中,也总有那些个颠鸾倒凤,巫山云雨……怡红院,自古以来就是供男子消遣的风月场所,历经朝代的更迭,不损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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