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谷令则一样,她们都不想这口血,吐到梅若娴身上。
“好了,身为修士,生死轮转,再正常不过,你们这般放不下,除了伤了你们自己,能把死掉的人,哭回来吗?”
司空仲平声音严厉,“若是能哭回来,你们就再哭,若是不能,就给我振作起来,谷家的事……没完。”
卢悦一口凝血吐出,心头回复清明,被师父拉起来,再看梅若娴垂到两边的手,狠狠闭上眼睛。
“喝口酒,舒服些。”
看到师父递来的酒葫芦,卢悦摇摇头,她不要变酒鬼,连往后退了两步,才重新伏倒在地,给亲娘磕头。
青石板三次震响,须磨舍不得徒弟这般自伤,正要拉她的时候,她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谷令则,谷家的事,我交给你了,你若是办不好,就跟谷家人说清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谷令则点头,“你走吧,回逍遥好好过你的日子,娘说,你在逍遥她最放心了。”
逍遥门能把卢悦罚到插天峰后,还让她修炼进阶之事,传来的时候,娘亲都不知有多高兴,现在当着娘的面,须磨真人和逍遥门的人这般维护她,哪怕死了,娘应该也是高兴的
“师父!我们走吧!”
须磨拍拍徒弟扯上衣袖的手,“司空,把你的附心蚕丝给我家卢悦当见面礼吧!”
司空仲平就知道,这人好好的到灵墟宗来,不讹他一顿,是不会走的。
不过附心蚕丝吗?
看看已回复平静卢悦,他也只能心下一叹,递出一个小玉盒,“这世上的事,时也命也运也,我观你娘面像,枯木逢春,春意不继,她其实已经多活了好几年,所以,你就不要再怪谷令则和你自己了。”
卢悦心头一凛,命理之说,是真得存在的吗?
“师父……我们走吧!”
就算真得存在又如何?她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照样活在烈日当空之下,什么天命,什么天道?
哪怕所有人都要她死,她也要好好活着,把上辈子,欠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踩到泥地里。
司空仲平没想到,劝的几句话,不仅没把卢悦安抚下去,反而把她的戾气给提前激发了出来。
须磨原本就要喝到嘴里的酒,都差点倒错地方。
拉住自己徒弟,“走什么走,师父带你到谷家,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白家驹晃了晃,非常想说,师叔啊,这里是灵墟宗,不是逍遥门,还去把谷家杀得片甲不留,您当灵墟宗的人是吃白饭的?
更何况,面前就站着这位司空前辈呢!
“师父,她……对不起我,她又把我丢下了……!我凭什么还要去给她报仇?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卢悦冷笑一声,“再说了,一下子把人杀了,多没意思,我现在还小呢,还能活个千儿八百年的,以后万一不顺心了,不是还能再把他们拎出来溜溜吗?”
须磨摸摸卢悦的头,果然跟她师祖一个德性啊!
嘴硬心软!
“好……谷家的人交给谷令则,你想去找唐家,师父带你去,我们找唐清打一架,先把这口郁气出了再说。”
徒弟戾气深重,若是不能发泄出来,万一跟师父当年一样,伤着他自己,那可怎么办?
所以哪怕再麻烦,须磨都想哄着她,先把气出了再说。
卢悦愕然,收敛心神,“我不想呆灵墟宗,也不想去洒水国,唐家的事,跟您没关系,现在跟我的关系也不大。”
她已经把唐家祸害得差不多了,还剩的唐清和唐演,至少有一个是叶晨阳的,她一下子全把活干完了,叶晨阳不得郁闷死?
再说了,师父这般紧张她,就是有再多的郁气,她也一下子消得差不多了。
“我们去虫窟吧,我跟二师兄他们去杀虫。”
须磨有种反过来,被徒弟哄的感觉,和司空仲平望望,发现人家一脸笑意,再不复先前的凝重,就知道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卢悦身上的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是说,只要不去触发那个点,徒弟的自制力,远比当年的师父。
不对!
师父当年是因为喝酒太多,收敛不住心神了,所以……
须磨忙把手中的酒葫芦收起来,朝司空仲平拱拱手,拉住卢悦的手,急往传送阵那去。
司空仲平心下一叹,残剑峰实在太邪性,“令则,师伯这还有一个玉棺,把你娘放进去吧!”
谷令则看到放出来的白玉棺,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欲言又止的谷春风,把娘抱进去,合上棺盖,“还请师伯为我作主,请今天所有在场的道友为我明证,我谷令则自请背出谷家,以后谷家的事,与我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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