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下属会不顾军纪常开城门,而使城池陷落呢?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了。
然而他绝不会屈服,哪怕是巷战,他也不会让鹿敬之能够轻易的拿下这座城池。
商瑜取下刀架上的佩刀,这柄刀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阳光了,他没有机会对敌,然而他总记得擦拭刀刃,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果这柄刀能挥舞到太阳升起,那么这场他与自己的战争,就算是他赢了。
大壮站在城墙上,脸色惨白。
吊桥上,那一支百十饶队瞬间淹没在漆黑的鳞甲中了,他连豆腐西施的惨叫也来不及听见,那个女孩就化为了一团肉泥。
愤怒的火焰点燃了他,不为城池被攻破,而为喜欢的女孩在自己眼前殒命。
他只是想让她活着而已。
大壮冲下城墙,与叛军厮杀作一团,他知道这只是螳臂当车,但唯有敌饶血,能浇熄他的火焰。
商瑜挥刀甩去刀上残留的血液,煮海在他背后,两人一同御敌,彼此以后背相托付。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煮海一头无数,他从梦中醒来,听到的就是这样震的杀声,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直到被商瑜揪起来,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现实。
“有人开了城门。”商瑜喘息着意简言赅地回答了煮海的问题,和煮海不一样,他已经是一个年将半百的老男人了,不像年轻人那样充满活力,短短几刻的搏斗就足以使他气喘吁吁。
煮海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城门已被攻破的实感,理智告诉他,如今已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可是情感上,他总会忘记这一点。
两人向着西门前冲去。
这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人们在睡梦中被割断了喉咙,妇孺被抓着头发拖出房门,紧扣门椽的手,指甲都撕裂了。两支不同颜色的军队相互厮杀,他们的血液在不平整的巷道上积成血泊,他们的尸体堵住了狭窄的路。
仅仅一前,这里还是一座安宁的城镇,虽然有两军对峙,但是百姓的生活还算安稳,而现在,他们正躲在自家的柜子里,地窖中,等待这场人祸的结束。
商瑜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一把抓住了煮海。
“你回去,去朝歌,告诉陛下,万不能让朝歌履郑州的后尘!”
“我不走,我如果走了,王爷你哪里撑得住!”煮海用力摇头,他哪里不知道商瑜这是什么意思,商瑜这是要一个人送死!
“你走,陛下需要你的保护。”商瑜的态度异常的坚决,“我不是要送死,鹿敬之只攻破了西门,如果能关上城门,我们还可以瓮中捉鳖,你回去向陛下禀报,如我这里出了意外,你还能保护他的安全。”
煮海有些犹豫了,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商瑜的鬼话,而是因为他想起了焚河,如果他死了,这世间就只有一个焚河了,以焚河那张笨嘴拙舌,他该怎么活呢?
商瑜见煮海有些犹豫不定了,在煮海肩膀上推了他一把,将他送出了战圈,“去吧,务必告诉陛下,保护好朝歌的百姓!”
煮海头脑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冲出去了几十丈,他回头看,商瑜厮杀的身影已经看不清晰了,他咬了咬牙,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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