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到了力量,那一次的战争,胡人又向西迁走了八百里,经此一役,胡人元气大伤,一连多少年再也不敢南下入侵,鹿家军得以休养生息。
也是借着那一次入京觐见的机会,鹿敬之认识了商贡,用胡饶软魂膏、良马、美姬,鹿敬之换到了生铁,扩充了自己的军备,如今的鹿家军逐渐成形,塞北地远,从没有钦差前去考察,十几年间竟然这支扩建得逾矩的部队竟然就这样瞒住了。
这样想来,鹿敬之自己都觉得这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他就这样从塞北的落魄华族,摇身一变成为下雄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切自有意吧。
夕阳西下,郑州城城门紧闭。
城头,“瑜”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商瑜站在城头,举目远眺,这样远的距离,他只能看见敌营乌压压的军帐,看不见那曾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也看不见远在边的援军。
郑州是商瑜的大本营,与朝歌仅有一日的路程,平日没有战事的时候,商瑜也常住在这里操练士兵。
郑州是一座自开国以来就不曾受过战火侵袭的城市,临近都城,这里往来人流密集,商业也很繁华,常年驻扎在郑州的商瑜的部队时常在闲暇时出来饮酒作乐,不仅给民众带来极大的安全感,还为酒家商户带来了数不尽的客源。
这座城很少如此肃穆。
当战火逐渐蔓延向郑州的时候,不少嗅觉敏锐的人已经拖家带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余下的人有的是对商瑜的部队抱有极大的信任,有的是家业都在本地,离了郑州就没有了谋生的手段,这两类人占了如今郑州人口的大多数。
他应该感谢的,感谢百姓对他的信任,可这景象如今却让商瑜有些忧虑。
留下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远多于他所预计的人数,如果没有百姓,商瑜就可以只考虑军队的军粮,设计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巷战时,也不必考虑百姓的因素。有百姓在场,商瑜必须稳住民心,以防城内暴动,或诸如此类的问题。
“禀将军,四个城门都关好了。”
商瑜背后传来了煮海的声音。
“我知道了。”
辞行前,商元祗曾专门在深夜出宫,来到了商瑜府上,与商瑜道别。
李青与商云商贡的死,毫无疑问地在朝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其中主要是因为李青的死。
自从商元祗将南军交给了李青,就一直是李青在负责朝歌的城防,李青心思细腻,他接手城防不过半年,手下的将官都还是陈家留给他的,李青并不信任他们,因此不论多么琐碎的事,李青也不假手他人。
如今李青被暗杀,陈守愚身死,偌大的朝歌,竟找不出几人熟悉朝歌的城防,商元祗只得将此事托付给商源清暂理。
商贡父女的死同样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这只是在口头上的,李青的死,重就重在朝歌一众华族的脑袋都系于他一身,他一旦死去,朝歌城被破的可能性顿时高了几层。
而商贡商云不同,人们甚至会因为他俩的死而长出一口气。当年商云靠着黑市的生意,搜集了不知多少华族欺男霸女的证据,众人都怕她会拼一个鱼死网破,因此她才得以横行霸道多年安然无恙,如今两人身死,那些案底也随着两饶死亡深埋于地底了,到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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