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初边脱衣衫,边挑拣着木盒中的外伤膏药,拿起一瓶湖蓝色的精致小瓶,塞到颜宁儿手中:“就这瓶,清理伤口,总会吧?”话音刚落,乖巧地在榻上趴好了。
“啪嚓。”颜宁儿慌神,没有抓住小瓶子,随即碎落在地上,白色的药粉洋洋洒洒摊了一地。
楼景初侧过头去,恍然明白了几分,皱紧眉头,多少含着不满意的口吻责备道:“这可是上好的名药,我也只剩了一瓶。罢了罢了,你先出去,丽妈妈身旁有个贴心小厮,你将他叫进来。”
颜宁儿舒了一口气,小脸绯红,也不说话,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等小厮出来颇有礼貌请王妃进去后,楼景初已是一身墨蓝色的长袍,站在窗子边上,出神而又淡然地望着楼下热闹的街市,俨然不复从前戏谑,贪图享乐的纨绔模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这幅高洁清雅的样子,若他还是曾经身份尊贵的太子,不知金阳城内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望眼欲穿地想要嫁给他,哪里还轮得上她这个脸上全是疤的落魄公主?
颜宁儿苦笑着迈入门槛,脑中全是对于造化弄人,世事无常的叹息。
“王爷,河豚生鱼宴已备好,您是怎么吃?”两人沉思间,水烟的柔声细语从外头飘了进来。
楼景初缓过神吩咐着:“你们放下出去吧。”
水烟领着一众美娇娘眉眼盈盈地入内,每人手上捧着一只精致的小瓷碟,或是粉色,或是粉蓝,或是粉绿又或是奶白,每只上头刻着不同的花色,碟子的中间,盛着一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河豚生鱼片,鱼片上头,又零星点缀着一些个姜末,葱花,调味用的酱汁。
每一碟的酱汁颜色各不相同。
一条河豚却是硬生生地被调出了二十多种味道,由每一位花楼美娇娘送上来。
南平的男子可真会享受!
颜宁儿看得目瞪口呆,这在拥护儒家文化的大宁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宁国民风保守,也只有大宁与南平的边境小城盛都能得见一些个花船娘子。
颜宁儿曾经自诩自己是在广陵城中最不尊女德女训的女子,却是没想到山外青山楼外楼,今日算是广开眼界了,倒是不虚此行。
她的小脑袋瓜子提溜一转,突然想起适才水烟问王爷生鱼宴怎么吃,言外之意是还有另外一种吃法,抑制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好奇心,探头探脑地问道:“还有一种是怎么吃的?”
楼景初也有些好奇,转过头看着水烟。
水烟脸色一阵白青,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也未说出半个字。
身后一位小娘子按捺不住地想在王爷面前表现一番,急不可耐地插嘴进来:“王妃,是花楼娘子唱着小曲儿伺候客官吃的。”
水烟给了一个愠怒的眼色,急忙喝止道:“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她赔上一个灿烂的笑容,连连道歉道:“王妃,她新来的,年纪小说话没了分寸,您莫要同她一般见识。奴婢适才原意是想问王爷是想要直接生着吃,还是一会儿煮汤喝,今日天冷,生冷着吃怕是对胃不好。”
好你个楼景初,简直无法无天了!
画面在颜宁儿的眼前生动地浮现开来,想象着王爷风流快活,寻欢作乐的场面,送去一个唾弃的眼神,气呼呼地嚷道:“你们将鱼片放下出去,我偏要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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