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姑心中一惊,黯然失色,今日必是要命丧王府了。
左不过一死,索性豁出这条老命,拼个鱼死网破,搏上一搏,说不定还能保得住性命。
她猛然挣扎起身,回归往日的盛气凌人的态度,凶神恶煞,危言耸听道:“王妃,老身可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老人,今日这恩,您不开也要开了,否则,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
李公公正想示意守卫将她按回去,颜宁儿摇头阻止。
“哦?宫里赏赐下来的老人?梁贵妃赏赐?陛下赏赐的?”颜宁儿不慌不忙,淡然问道。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在过去四年风雨飘摇的日子中,她见识得太多了,今日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自有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套法子沉着应对。
听到梁贵妃三字,沈姑姑失了神色,紧咬嘴唇,只狠狠地瞪着颜宁儿,不吱声。
“见你这幅神情,莫不是梁贵妃赐过来的人?”颜宁儿干笑一声,别过头去,私下骂骂咧咧道:“细作!”声音如同蚊蝇,也未让其他人听见。
被颜宁儿一语猜中,沈姑姑本就长得刻薄的脸越发的刻薄难看,脸色是黄中带青,青中带黄,犹如一位绝症病患,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只恨自己的脑子不够聪明。
呵,梁贵妃自诩聪明,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成想,却送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笨到家的姑姑来探听王府的消息,颜宁儿心中恍过几分轻蔑,那瞬间,觉着梁贵妃好似也没有很难对付。
王府上下都心知肚明,王爷素来与梁贵妃不对付。
当下,就连平日里与沈姑姑要好的几位奴婢们都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因参与党争丢了性命,更别提她日日欺负,对她恨之入骨的小丫头们。
见无人愿意伸出援手,沈姑姑心头飘过凉意,犹如冬日寒雪,将她冻僵在原地,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辩驳话语都说不出口。
“沈姑姑,你若是梁贵妃赏赐给王爷的,想必你伺候过贵妃娘娘吧?她素来性情宽厚,仁慈善良,怎会忍得下你这种心地如此歹毒肮脏之人?”
颜宁儿这句话说得大方极了,高高地给梁贵妃扣了顶德才兼备的帽子,仁慈的主子定是容不下心肠歹毒的下人,她今日便是做主杀了沈姑姑,改日回禀给梁贵妃,她也找不出降罪的理由。
“王妃,老身的宫籍还在贵妃娘娘处,即便我犯了错,要杀我也需得有贵妃的令旨不可。”沈姑姑警告道。
颜宁儿佯装恍然大悟:“哦,本妃知晓了,杀不得不杀便是,罚总罚得吧。”
“王妃,王府有半数姑姑丫鬟们的宫籍皆在宫中,虽说若是死罪,需得禀了徐公公或是梁贵妃处置,可吓人犯了错,您是主子,确是罚得。”月吟恭敬地确认了颜宁儿的疑惑。
“沈姑姑,你羞辱我之事,本妃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既往不咎,可今日你趁着王爷受伤,李姑姑不在府中大肆闹了一通,不罚你,其余丫头们若都学了你,王府是要打乱了。月吟,王府可有家规?”颜宁儿振振有词地说道。
“在府内闹事,根据事情的轻重,或是杖责或是罚俸禁足,苛责虐待奴婢的,杖责二十至六十不等。”
“本妃知晓了。不过,今日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罚了沈姑姑一人,未免显得有失公道,凡是参与闹事之人,皆禁足三月,不得出府,念在你们也受了伤,罚俸就免了。”颜宁儿蹙眉思虑,非常公允厚道地罚了这些个瘦弱的小丫鬟们。
看着她们,她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些个艰难的日子,颇为同情,也就小惩大诫,给个警告算了。
“沈姑姑,苛责凌辱手下丫鬟,身为姑姑,带头闹事,断是不可轻饶,小赵公公,拉下去,杖责八十,且令所有人观刑,以后若谁再犯,便是这个下场。”
颜宁儿心中舒坦,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正当沈姑姑被押解着按到刑凳上时,从远处传来一声洪亮又威严的声音:“住手,不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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