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文瑶所说的证据时,常萍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常夫人手上殷红的痕迹分明就是常氏的秘密术法留下的。
栎阳常氏虽然只是小小仙门,但也自有传承。
每一代的常氏家主都会被教一门秘密的术法,这术法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但能在常家要紧的机密之处设下禁制,谁碰了就会在她身上留下一朵艳丽至极的细粉莲。
除非施术者亲自解,否则,将永远无法消除。
这个术法很是鸡肋,虽然没什么具体的作用,但也是常家先辈鼓捣出来的。
也因为对于除邪祟没什么用,所以一向只传给家主。
常家的家主也只将此术用在常家机密的地方,当做一种防备的手段。
当初因为常慈安太过无能,常萍的爷爷并没有将这术法交给他,所以常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常文瑶也是不小心撞见了爷爷传给常萍才知道的。
常萍一直很宠原主,即便知道她偷偷的偷看所谓的秘术,他也没有阻拦。
整个常家知道这个现在也就只剩常萍两兄妹了。
如今常夫人手上褪不去的,殷红的细粉莲就是证据。
“真的是你!娘!为什么?”常萍就在崩溃的边缘了。
今天各种事情刺激的他都受不了了。
常夫人不明所以的抬手看了看,半晌,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东西,应该就是文瑶口中的证据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有的,如今看来这东西就是常家的东西。
没想到到头来是这个东西暴露了自己。
常夫人自嘲的笑了一声,眼泪也跟着滑落了眼眶。
“呵呵…是我!”常夫人又哭又笑的,只看着常萍和文瑶,眼里有无奈,也有不忍,却唯独没有后悔。
常萍后退了几步,身子微微颤抖,得到了确定的答复,他好像更无法接受了。
常夫人也没管他,她看着文瑶,认真细致的看着她。
“你真的不是我的瑶瑶?”
文瑶没有回避她的眼光,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不是!她让我来的,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一个为了自己所谓的不得已,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可以牺牲的母亲,文瑶觉得她实在不配为人母。
她觉得常夫人应该后悔,应该愧疚才对。
原主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连被人害的那么惨都不想报仇,只想守卫常家,凭什么要得到那么惨的结果。
常夫人突然被这么问,她惊愕的看着文瑶,但身体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眼里分明是抗拒,虽然是她做下的因,但亲耳听到结果她还是有些不想接受。
文瑶算准了她会这样,冷冷的嗤笑一声:“她被人抓了去,引无数阴气怨气入体,受蚀骨焚心之苦,活生生的被人炼成行尸,可她还没死,她还有意识,她还会痛苦,还会受折磨……”
“不!不是的!不要说了”常夫人彻底接受不了了。
她的一双儿女她也是千娇百宠养大的,虽然她舍了,但没亲眼看见,没亲耳听见啊!
为什么要说给她听啊!
“怎么不说啊,你知道吗?那还不是她最终的结果,她的身体特殊,但还是不能承受阴气和怨气的折磨,最后,活活的爆体而死,化为齑粉,尸骨无存!”
文瑶冷冷的声音仿佛魔咒,一声声回荡在这空旷的祠堂,犹如厉鬼嘶吼!
“你说的是真的!”常萍瘫坐在一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
“当然是真的,她付出了自己的灵魂,就是让我来救你们。可你们呢……”
原主估计到死都没想到,最后会是被自己的母亲在背后捅了一刀吧!
“母亲,你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常萍哭喊着,双眼通红,看起来无比可怜。
“噗……”
等待他的不是常夫人的回答,而是她口吐鲜血的倒下。
“娘!”
常萍爬过去,抖着手将常夫人半抱起来。
“娘,你怎么了?娘…”没有再厉声的嘶吼,反倒是有点慌张。
他伸手擦去常夫人唇边的鲜血,又紧紧的抱住了她。
“萍儿……”常夫人看着常萍,唇边浮起一抹释怀的笑意。
“娘!我不问了,我不问为什么了,你不要…不要这样!”常萍颤抖着,不可自制。
文瑶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秀气的眉轻轻的皱着。
常夫人已经不能说话了,她只是看着常萍笑,然后眼睛又看向文瑶,眼里带着祈求。
那样子有些令人动容,文瑶低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迈步过去。
她蹲在常夫人的另一边,抬手拉过她的手,手指搭上脉门。
半晌,文瑶诧异的挑眉。
“你提前服了药?”这是一心求死了吗?
打算破了常家保护阵,常家满门被灭以后,以死赎罪?
常夫人只是看着她,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文瑶停了停,似是在犹豫终于,她还是手腕一转,拿出了一枚龙骨丹。
虽然心里觉得她配不上自己这枚丹药,但还是喂进了她嘴里。
龙骨丹一入口,常夫人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游遍全身,身体内的痛苦突然间一松。
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红润,整个人都好像焕发了生机。
常萍有些着急看向常夫人:“娘,你怎么样?”
“她应该没事了。”
她的龙骨能活人命,但那是在武侠位面,如今是仙侠位面,她也不确定功效是否一样。
如果这龙骨丹没用,那么她也没有办法了。
“萍儿。”
“娘!”常萍此时就像一个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常夫人,又哭又笑。
“萍儿,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娘,我不想知道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不要说了!”常萍声音里带着恳求。
低低压抑着的哭腔,哽咽着的声音,都在诉说着他的胆怯和恐惧。
常夫人也听得出这个儿子拼命压制的不舍,她低低叹了口气。
“萍儿,娘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姓薛,是的,就是那个薛,那个被灭得不剩几个人的薛!”
常夫人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忏悔。
文瑶:“今天来的薛洋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常夫人眼里的光一黯:“他也是薛家的人,我只是一个旁支,他确实嫡支,实实在在的薛重亥后人。”
“几天前,他突然找到了我,他又薛家的信物,他的话我不得不听,他只要我破坏了常家的保护阵。”
常夫人声音逐渐的变低:“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对不起,瑶瑶,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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