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无声的较量
夜间凉意深深,余科府上一片寂静。
一抹深棕收回马步,体内的真气无滞涩地运转全身。没错此人正是余科。
虽然已然四十的年纪,但他饶是身强体健,内力深厚。
远处一个蒙面劲装男子,不动声色,待深棕男子停下后,方缓缓开口道,“边境各部落此时都‘各扫门前雪’,少将军那儿在等您的意思。”
他自是不敢揣测这位的“意思”,边境敏感,稍有不慎,便会引狼入室,所以他想少将军的“愚钝”只不过是在推诿,省得落下话口。
余科背着手,转身放空地望向前方,不咸不淡地说道,“静观其变,稍加控制,其余的,该来的人会来。”
似乎他很清楚这盘棋的潜规则,说得蒙面男子一头雾水。
蒙面男子将指示一一记下来,谋略上他倒没有眼前这位高深,自是默不作声。
作为暗探,这是基本的素养。
对建布而言,静观其变怕是稍有难处,酋所定会有所行动,要想“按兵不动”不是王杲的风格。而且这人心惶惶若终日持续,对各部落,特别是小部落来说尤为危险,届时不光是暗里“灾荒”这么简单。
余科心里明白,作为义子,在争储上处于劣势,自古“亲骨肉”讲究地是血统。但也不要妄自菲薄,早有前车之鉴了,况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掌控这建州这一大部落近一半的兵权,同阿台平起平坐。除了王杲直接统帅众兵,他可以凭腰牌调动士兵和铁骑。所以这也就表明,他还是有胜算。不考虑这些,想当初他的父亲,就是在三大部落掌权之战中,作为王杲的心腹,死于沙场。身前战功赫赫,与王杲九死一生过,要不是碰上一级高手,为救王杲,现在的浑河部部长就是他父亲。因而,作为重要功臣之子,王杲将他收为义子,给他兵权、荣誉、地位。
想到这里,余科的心里一直很平静,除了旧时的苦涩缓缓流淌。
踱步间,他低沉道,“山水阁的领头可有查到?”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众人只知这女真有神秘强大的山水阁,却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
而山水阁如此强大,能为他所用,那~但是考虑到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得了山水阁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它怎可安然无恙地遍布女真而不受“围剿”,而就连李成梁都不能将之收腹。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是能得到山水阁的“力度”将有助于他得到酋位,或许这盘棋还不能布阵,时机尚不成熟。
早些年间,王杲曾与山水阁订下条约,山水阁不会对酋所的统管进行扰乱,也就是不会将建州的消息作为交易。但并不代表它站在建州这一边。现在,只知道它的落脚点在建州,但保不定在女真其余部落仍有据点!
蒙面男子一时神色稍紧,额头上竟冒出密密的冷汗,“山水阁阁主来无影去无踪,因而~”
后面的话,余科自是明了,“不论如何,调动最强的暗探,记住不要露出马脚!”
蒙面劲装男子立即朗声回复便剩下余科一人在院中,“是”。
转身融入黑夜,余科望着头上的苍穹,说真的,这一刻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渺小,心却似瀚海。
话说回来,他能先人一步知晓山水阁阁主的真面目吗?或者,他就算不知道阁主是谁,那能不能让这个庞大却不简单的组织助他一臂之力,刚说了,为他所用是不可能的,它不是他能驾驭的。
……
且不说什么,因为需要晨间之露,努尔哈赤硬是将这药熬了足足一日半吧。
心里在火急焚燎也没有办法,一个字,只能“等”,这药方少一味都不行。
这夏日的荷倒好找,忍冬草还需另地取材。中途,他去找过向真要这味药,硬是被“勒索”那日的医治费。向真厚颜无耻地苦叫——那日是如何如何步履蹒跚,顶着大太阳行了几里路,在酋所走了多少长廊……行了,不就要钱吗!他给就是!这三百两!!!就~就小数目~
在他开心拿着药材回来时,后园不见哈齐身影,估计又“夜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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