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叔叔却毫不在意,哈哈笑了两声,说:“好孩子,不差这一分钟。老李,嫂子,跟你们说,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们如果想让孩子读通信类的学校,为什么一定要读北邮南邮!你报西电,电子科大一样啊,分低很多呢!你家老大想上财经类院校,对外经贸,西南财,中南财都很好,当然这是题外的话,这次的问题最大的失误还是找人找晚了,可惜可惜!”他摇了摇头。
父亲也跟着摇头,说:“都怨我,这事主要怨我,但事已至此,我家老大没学上了,怎么办啊,怎么办?难道去复读一年,那得浪费多少青春啊。”
晓军叔叔又抿了一小口酒,问父亲:“你们想让孩子读中财,是为了什么?”
父亲赶快接口说道:“这不想让孩子毕业了去银行工作吗!银行待遇好,每年过年发一堆东西,那多好啊!”
“这不就对了吗!”晓军叔叔头一歪,拍了一下桌子,“工作比什么不重要,你就算让孩子读了清华,读个烂专业,找不到工作,不也是白瞎吗?国家正准备出台政策,以后工作不包分配了,得自己找,你如果读个挖矿的专业,分配到荒山野岭,一辈子出不了大山,能有啥意思?更何况不包分配了,有些专业没地去,你说怎么办,上个大学还成老大难了,以后媳妇都说不上。”
那个时代以前,上了大学的大学生是包分配工作的,这个情况也在逐渐改变,已经有风声说大学毕业开始要不包分配了,而且看来会很快落实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老大毕业后去银行工作?关键上哪个学啊,现在学都没的上了!”父亲身体前倾,死盯着晓军叔叔的嘴。
“老李啊,老李,既然你找到我了,我能不帮你想办法吗?这样,这个事呢,我当然也不能百分之百的打包票,我得去运作运作,跑动跑动,你容我回去先想一下,也多方打探打探,明天咱们再见面细说。”晓军叔叔用手抹了抹嘴,准备起身了。
“晓军啊,这样,我带了几箱酒,咱该送就送,这个钱不要省,还有就是,需要打点的地方,你跟我说,我明天一早去银行取钱,需要多少钱我这出。”父亲赶快把这些话补上。
“行啊,老李,你先取个5000块吧!”然后晓军叔叔起身走了。
“5000块!”母亲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眉头紧紧的挤到了一起。
看到母亲紧锁的眉头,我都在怀疑,她在后悔生了我们俩赔钱货。
这个夏天,家里的压力太大了,本来我的高中赞助费8000块就已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了,现在可好,又需要准备5000块,而这只是准备出来的,后续是不是还需要,那完全都未知。切记,这只是开始,后续大哥还要上大学,学费加生活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看着母亲单薄的身体,她和母亲的肩头要扛多少压力啊,这些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去扛,但这个家庭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超乎寻常,父亲认为,只有教育才能改变一切,所以在教育的投入上历来就是舍得,舍得买书,只要我们想看;舍得买打字机,只要我们想练;现在舍得把全家的财产投入进去,让我读B高中,让大哥有个大学读。
今天还有一个收获,就是知道了中国还有很多的大学,而且是非常不错的大学,只不过我们老百姓接受到的信息有限,所以没有办法去针对性的做一些应对,如果我们家对这些大学有一个通盘的考虑,可能会更有效的利用这些信息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在我长大后,社会上说很多行业赚取的是信息不对称的钱,就是这个意思。考大学虽然当时不是一个产业,但绝对是一个强信息不对称的领域,而这个领域,只要你家有高中生,就跟你息息相关,做好相应的准备,绝对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当时另外一个个人的发现就是,不同大学每年的录取线是一个波动的曲线,而有的时候波动率非常大,甚至一些顶级的大学,都会有惊人的波动。举个简单的例子,当年本省北大的录取线跟清华差不多,是600分以上,但第二年跌到了560多分,仅仅高于重点线不到20分,这还不算什么,有一年复旦大学在本省录取线是重点线,只要够重点线,你敢报,就能上,因为根本在本省没足够的学生投档。这让我看到了巨大的机会,这种机会其实跟现在的炒股票的原理简直是一模一样。
最近父母简直被累坏了,睡眠很少,巨大的压力让他们无法安然入睡,事情没完,还要想办法。
父亲带来的存折上,根本没有5000块钱,撑死有2000块,怎么办?父母晚上讨论了一晚上。
母亲认为就算要花钱,肯定也不是一笔用5000块,只是给了个大概的预算5000块,实际上要花多少,看具体的情况,所以2000块现在差不多也够了,然后明天早上要做的就是赶快找人借。
不知道读者们有多少人借过钱,借钱的那种痛苦非常强烈,是对人自尊心的一种摧残,前一阵我要交赞助费,父母已经借过一圈钱了,亲戚里七大姑八大姨,不管是在本市的,还是在老家的,甚至在外省的姨姨都过了一遍;老乡在本市工作的,关系好点的也借了一遍;父亲的战友也借了一遍。那8000块基本上是十几个人凑出来的。
现在再借钱,找谁就很需要考量了,借过的基本上就不方便再开口了,不熟的更不能开口,那到底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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