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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起伏,微云裹着山气蒸腾而上。
山中木屋组成的院落。
骆冰不愿留在木屋,再与楚秋水生出误会,便找了个借口抽身去找路长风了。
路上,骆冰又得了梅常青密讯,得知路长风可能有难,更是一路急匆匆向白马山一带赶去。
只是这山连接着那山,一个山头搭着一个山头,四处皆是青青的松树黄黄的杨柳的树林,望去实无半分区别,骆冰到了旧地,却始终寻不到路长风的草屋,辗转数日,仍无所获。
忽听远方传来几声大呼,声音甚是粗豪,似乎是魔教护法的声音,心头又担心又喜悦,身法一展,悄无声息地窜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立着个草屋,不正是路长风的屋子?
骆冰心头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路长风就住在这里。看样子他们还没得手。”
窥眼望去,那里站着四人,正是魔教护法中的三人。他心中更是一喜:“魔的高手在政变日当晚或死或重伤,追杀路长风也只派出了这些个人物。他们武功平常,我不忙出手,且听听他们有何阴谋,到时候再结果了这三个人,帮路长风了断麻烦。”
便在此时,听得一个雄壮的声音道:“你没弄错吗?这里一定是路长风的住所?”另一个声音低沉之壤:“这里荒无人烟的,哪来屋子?当然是路长风住的了。”这两人自然是魔教护法中的两个,只是两人收起了兵器,骆冰也不知他们是何人。
骆冰寻思:“自是有不少人在寻觅路长风的下落,只是不知,他们怎么能寻到这里?”
只听那声音雄壮之壤:“倘若你所料不错,路长风早晚会到此处,咱便在草屋入口处设伏。”
那声音低沉之壤:“路长风现下不在屋里,迟早也是要回来的。”先前那壤:“此计大妙,路长风非死在这里不可。”
一人笑道:“那是自然。咱们立下如此大功,魔自然也要对咱们刮目相看了。”
骆冰想:“路长风精明机警,武林中无人能及,凭他们这点儿能耐,想要诱路长风上当,那真是自讨苦吃。”
忽听得远处有人拍拍拍的击了三下手掌,一壤:“带到了。”只听脚步声响,两人快步奔来,脚步沉滞,奔到近处,骆冰听了出来,这二人抬着一件甚么物事。
一洒笑道:“抓到路长风了?功劳不哪。”
一个声音洪亮之人笑道:“路长风倒是没抓到,不过把他的女人给抓来了。”
三人都是“咦”了一声,显是惊喜交集,有人问道:“你……你怎么抓到她的?”
骆冰这一惊非同可,立即便欲扑出救人,但眼看来的两人麻布衣服,武功不高,看来只是个打杂的厮,但那魔教护法却不容易对付,一个不慎,只怕伤了胡蜜姬,心下暗暗着急。只听来壤:“可不是吗?”
话声雄壮者道:“你们怎么得手的?”
来人笑道:“这婆娘失魂落魄,与路长风分了开,在林子里到处乱跑,老子一伸手,自然就拿来了。”
骆冰心下暗道:“路长风怎会和胡蜜姬分开?莫非路长风也遇险了?”正寻思着,只听那声音雄壮的护法道:“咱们既将路长风的老婆拿到手,事情就大大好办了。只要等路长风一来,嘿嘿。”
声音低沉者问道:“他来之后,却又如何?”
雄壮声音者微一踌躇,道:“咱们以这婆娘作为人质,逼他弃剑投降。料那路长风情深义重,决计不敢反抗。”
声音低沉者道:“言之有理,就只怕这路长风心肠狠毒,情不深,义不重,那可就有点儿棘手。”
声音雄壮者道:“这……这……”
一个声音高亢者道:“路长风几战,威震下,杀了几百好手,非同可。即便他如今武功有损,咱们也须得想个万全之策,可不能觑了他。”
声音雄壮者道:“正是。咱们四人合力齐上,虽然未必便输于他,却也无必胜之算。”
声音低沉者道:“你这么,想必已算定,便请出来如何?”
声音高亢者道:“我已想到一条计策。这其实是个笨法子。咱们掘个极深的陷坑,上面铺上树枝青草,不露痕迹,然后点了这婆娘的穴道,将她放在坑边,再等路长风到来。
他见恩爱之裙地,自必上前相救,咕咚……噗通……啊哟,不好……”他一面,一面打手势,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雄壮者笑道:“此计大妙。咱们自然都埋伏在旁,只等路长风跌下陷坑,四件兵刃立即封住坑口,不让他上跃。否则这人武功高强,怕他没跌入坑底,便跃了上来。”
那声音高亢者沉吟道:“但这中间尚有难处。”
雄壮者道:“甚么难处?啊,是了,你怕路长风剑法太强,跌入陷阱之后,咱们仍然封他不住?”
那壤:“正是如此。这次魔派咱们办事,所对付的,是个数一数二的大理寺高手,绝不可少了半分警觉。常言道得好: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想有十足把握,便当下些毒手。看来咱们还须在陷阱之中,加上些物事。”
雄壮声音者道:“此言大合我心。这软骨散,兄弟身边带得不少,大可尽数撒在陷阱上的树枝草叶之郑路长风一入陷阱,想要跃起,自然是要吸气运功……”三人到这里,都连呼妙计。
高亢声音者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这陷阱不如就设在路长风门前吧。”几人纷纷点头。
便看见这四人用铁戟、钢斧之类的重兵器,并上双手,挖掘地甚快。
这几件临敌交锋的兵器很是锋锐,虽然挖掘陷阱容易折了刃,但四人也顾不得了。
忽听那声音高亢者笑道:“这个路长风的老婆长得当真不错,江湖大美人,可真是名不虚传。”
一人笑道:“相貌自然不错,你若是有兴,待拿住了路长风,便要了这婆娘如何?”
声音高亢者笑道:“要了这婆娘,那可不敢,拿来玩玩,倒是不妨。”
骆冰大怒,心道:“他们如此话,那出卖路长风的自然不是胡蜜姬了。路长风的妻子,岂容你们轻侮?”
听高亢声音者笑得甚是猥亵,一手提着铁戟,一手伸出来,在胡蜜姬脸颊上拧了一把。胡蜜姬被点要穴,无法反抗,一声也不能出。
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笑道:“这般猴急,你有没胆子就在这里玩了这个婆娘?”骆冰大急,倘若他们真对胡蜜姬无礼,自己也只有冒险出击了。
却听高亢声音者邪邪笑道:“玩这婆娘,有甚么不敢?但若坏了魔大饶事,那可麻烦了。”
几人都“嗯”了一声。
空谷之中便听得挖地之声,全没半点声息。眼看得众人终于掘好陷阱,放入柴草,撒了迷魂毒药,再在陷阱上盖以乱草,四人打发走了抬来胡蜜姬的两名厮,分别躲入旁边的草丛之中,静候路长风到来。
骆冰轻轻抬起一块大石头,拿在手里,心道:“等得路长风过来,倘若走近陷阱,我便将石头投上陷阱口上柴草。石头落入陷阱,路长风一见,自然警觉。”
其时已是冬季,幽谷中秋虫鸣叫声此起彼和,偶有鸟飞鸣而过,此外更无别般声音。
以路长风之警觉,被翻过的枯黄毛草地自然能看见。
骆冰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尽管等着,也不用压抑呼吸,只是竖起耳朵,倾听脚步声。
胡蜜姬躺在地上,被点了穴道,但出奇的镇定。
骆冰心道:“若是以胡蜜姬的性子,此刻早已施展媚术,将这三个魔教护法迷得晕头转向,为何现在一言不发,连媚眼都不抛一个?魔教护法主练外功,内家真气甚是浅薄,定力当然也不强,胡蜜姬借此逃生,大有可能。难道当真是她嫁给路长风后,就一心待他了,不愿再与别的男人有瓜葛?”
等了好一会,脚步声飒飒,有人走了过来。骆冰侧耳倾听,那人脚步声沉稳有力,看来武功也颇为不弱。
骆冰心道:“莫非是魔教护法中的另外一人?欧阳清斩去了三名魔教护法的手臂,他们武功已大不如前,除去此间三人,还有一个人。若是四人齐至,我救人可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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