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风哥,也觉得它漂亮?”
“恩,走,我们去给它掏个鸟蛋。”
“好!”
书阁前的一排梨花树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化成春泥孕育出另外的种子。
镛山巍峨高耸,站在顶端天地皆渺小,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师父叮嘱,这满阁的书籍便是天下,你只管读,只管记,只管背,可以不理解但必须记住,记住了,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悟到,自然就会明白;懂得了天下,人生才得真逍遥,逍遥才会真自在。
语毕,幽谷子挑起一跟鱼竿,带着半旧的斗笠,氲起一脸和蔼,拈着麻白的山羊胡子,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去了不远处的河流。
书阁中,两张书桌上的人影渐渐长大,寒来暑往中,每个阳光正好的早晨,每个秉烛夜读的月色,就这样累积成甜甜的硕果。
苏奕风凝视着桐油灯下一张绝伦的容颜,睫毛微颤,翘翘的鼻子下一张朱唇紧闭,寂静的夜色中悉悉窣窣的翻书声,伴着门外梨花的清香。他有那么一瞬的出神,不,其实,最近他经常望着这样的美景出神。
她突然抬起头,冲他一笑,一缕银白月光扑在她白净的玉肌上,和着桐油灯跳动的火苗,勾勒出一副迷离朦胧的美眷。
那是个怎样的嫣然一笑?
桃花盛放,灼灼其华;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一恍惚间动了一大动,很是怦然。
这样的日子即枯燥无味,又令人回味。
又是一个骄阳似火的晌午,一名十岁左右的书童,踩着细碎的山石,在河畔停住了脚。
“先生,山下的消息。”书童恭敬的抬起双手奉上一只微小的竹筒。
这是镛城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竹筒,而这里的信鸽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十分聪明。
幽谷子看一眼写着小楷的纸条,望着浩浩荡荡的河面,目光无波。
“找个时候,把镛山的线索透露给他们。”
书童恭敬的回了一礼后,消失在他身后。
幽谷子拎起竹篓翻了翻,和蔼的脸上露出微笑:“今晚就吃鱼。”
正值三月,走在幽径小路,山风阵阵带来一丝凉意。
九歌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三个月前,大梁国陷入一场夺权之争。梁帝孟玉成懦弱无能,又好酒色。朝中大事皆有太后和几个大臣拿注意,其中孟广博也是其中之一。
皇帝虽然不怎么争气,但太后摄政铁腕手端,几位大臣也都是治世之才,大梁国一时也在几国中成了实力强劲的大国。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三月前,太后遇刺身亡,梁帝其弟孟玉青,联合禁军包围皇城,逼死梁帝,踩着森森白骨,登上他梦寐以求的至尊之位。
为了树立皇威,巩固自己的地位,孟玉青决定拿几个大臣立威。
孟玉青登基一个月后。
太傅孟广博因谋害皇子,侵占田地,押至大理寺候审。女眷为奴,男丁流放,抄没家产……
三日后,孟广博在狱中畏罪自杀。
四日后,其妻张氏在掖庭司不甚落井身亡。
五日后,管家府兵在流放途中暴毙而亡。
六日后,其子孟峥不慎坠落悬崖。
……
短短十天,孟府上下一百八十九口人,除孟九歌外,无一存活。
偌大的太傅府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草木悲凄,门厅凄凉。
远嫁西楚的表姑姑孟月瑶,闻之悲切不已,誓死要寻回可怜的九歌,好给她一方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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