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北雁没有说话。
对沈箐初的亏欠怎么也说不清。
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忽然昂起头来。“其实,如果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箐初见识的多,论博学数一数二,论胆识不输男子,她一直跟在我身旁,做些杂活照顾我,屈才了。”
“你把沈姐姐留在城里……”
“她也该有番作为,这是她应得的。”
知道沈箐初不一般,可她的感情热烈,也把她囚禁在了小天地里。
乱世之中,她应该有所功名,也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寒衣,你还记得,在顾家时,箐初受的委屈么。”
寒衣点点头,到现在,寒衣都想揍一顿汪藏雪。
祭北雁继续说了下去。“那件事,我也知道了,沈箐初从小养在祭府当中,是因为,她小时候父母双亡,无人照顾她,沈家也曾是世家,只是出了意外,母亲顾念旧人,就收养了她,从小她就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寄人篱下的生存之道,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只能卑卑微待人。”
“祭北雁,其实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想到沈箐初,寒衣心里也不好受,毕竟算是抢走了她心爱之人。“昨夜,我本打算一走了之,是沈姐姐劝我随你离开。”
祭北雁长叹一声。“这样也好,箐初……是我亏欠了她。”
寒衣想了想,说到。“要不…祭北雁你和沈姐姐在一起吧……你们真的看起来很般配……”
祭北雁没想到寒衣会说这话,心脏的位置揪痛着,看着寒衣无言以对。
在繁城的时候寒衣还说着喜欢的话,可如今,寒衣竟然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将他推给别人。
祭北雁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应下寒衣的告白,紧抓着寒衣,说什么都不放手。
祭北雁也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却是苦涩无味,就算是现在,祭北雁这多思多虑的谨慎做派也没有改变。
正如当初路远桥分析的那样,祭北雁这个人太过小心,少了冲动的尽头,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会轻易的以命相搏,这种谨慎有时候,更像是懦弱。
祭北雁吃了一半就没了食欲,可咬过的点心终究不能再放回原来的盒子里。
油粉撒了一手,多后悔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索性就不要了,掀开马车窗上帘子,顺手将糕点扔了出去。
寒衣竟不知祭北雁是何用意,只是抱怨着说。“不吃扔了,怪浪费的,你要是不饿,那这些糕点就给我留着吧。”
“好。”
祭北雁答应下来,却没有了刚才的兴致,看着窗外景色,年年如此,怎会知晓路人心事。
到了路口,有辆马车等候多时,车队停留了一会,祭北雁扶着寒衣下了马车,上了另外一辆。
车队没有停留,继续顺着大路赶着马车,而祭北雁和寒衣新坐上的马车则顺着另外一条路前行。
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就是比寒衣坐的这辆朴素了些。像是在护送。
两旁各有四人骑着马,严肃的观察着周围。
这等戒备,绝非平常。
这马车当中开阔了些,垫子也更厚实,走着路也不觉得颠簸。
祭北雁没有说话,看着厚厚的账本,寒衣也不会去打扰,就是这安全的氛围,和舒适的马车,缓和的频率让寒衣困顿,打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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