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经过的时候，那些人不如之前的热情，却不至于冷眼，只不过各有各的哀伤。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寒衣终于见到了范老那里一直煎药的药童，他背对着寒衣，跪在地上服侍着谁。
寒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上前看了真切之后，心也跟着凉了。
范老面色惨白，眼下青黑，嘴唇干裂剧烈喘息着，胸膛起伏的并不正常，要比正常人剧烈而快速。
可总觉得，这还不够，原本有些活泼的老顽童，此时竟然是这般模样，向下看去，在范老的侧腹，裹着纱布，就算如此也没有止住那血。
看着这惨然的一幕，寒衣也说不出话来。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受伤的人，显然瓮族人没有从这场混乱当中得以幸存。
仔细瞧瞧，也没有找到以往穿梭在人群当中帮忙的身影，湘姐，就连她的孩子也没在这里。
“湘姐呢？”
孟楠羌这次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寒衣的身上。“他们被抓走了。”
话语阴冷，寒衣看向孟楠羌，从她的眸中竟然带着一丝仇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正直不含仇恨的孟楠羌，眼露凶狠，势要报仇。
那药童抹着眼泪，带着些许的哭腔，擦拭着范老的脸庞。站起身来，看着寒衣，欲言又止，孟楠羌一个眼神，他便低着头离开了。
“段寒衣。”孟楠羌郑重的叫着寒衣全名，这让寒衣也严肃起来，等着孟楠羌后面要说的话。
孟楠羌站在寒衣的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寒衣。“现在，就是现在，你必须选择一方，如果你选仙乾殿，我放你出去，若是再见，你我将是仇人，如果你选了我们，就与仙乾殿一刀两断，相遇便是敌。”
寒衣僵在了原地，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现在的这境地，路远桥死了，瓮族与仙乾殿你死我活。
童苗和姜磊也惨死在山洞之中，瓮族，也只剩下了孟楠羌一人领导。
“到底发生了什么？”
“选！”
孟楠羌一声怒喝，手中的棍子砸地三尺之下，金光迸射地动山摇。
“我选”寒衣想到了段惊尘和廖白，还有茗茉，可在这里，有无辜的瓮族后人，被鳌溶杀死的路远桥，还有自己只有一死的归路。
这么一对比，答案似乎很明显了。“我选我选你们”
寒衣低下了头去，她并不想做出选择，可现实逼着她只能这样选择，她不是什么忠士，只是想要活下去。
况且，路远桥用他的命给自己拼的出路，就连最后的那句话，说的也是，去南面找祭北雁，活下去。
孟楠羌得到了寒衣的答案，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寒衣还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了”
孟楠羌眼中一晃，湿润了不少，她回过身背对着她的族人，不让他们看见一点软弱。
可寒衣却看的清楚，孟楠羌无声的落泪。
尽管极力平复着心情，可眼泪如雨下个不停，寒衣知道孟楠羌要面子，只等她平复好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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