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山震惊看了那头半晌,赤目圆瞪,双目瞳孔剧烈抖动,连喘息也粗重起来,末了流淌下热泪,带着霍如海跪下,双双给花三重重磕头,感激郑重道:“三姑娘大恩大德,我霍家定以死相报!他日姑娘若有用得上我霍家的时候,我霍家万死不辞!”
花三见霍如山确认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也不在意霍如山许的那诺言于丞相之子是何其重了,将李俭的头装回袋中妥当,交予霍如山,道:“我原也不是为了要你一诺才去行这事的,我之前不曾答应你,是因不知你用意,更何况在你之前,我已答应了别的人,要替她取李俭的人头解她围困。”
便将乱葬岗那女子的事与霍家兄弟二人挑拣着大略说了一下,并与霍如山交待道,“不知那冤死的姑娘是否已因李俭的死得解困了,霍三公子若是回苏城,还劳烦绕道桐城臼冇县,带这头到那姑娘坟前上柱清香告知她,叫她早日托生,来世还做一个美婵娟。”
霍如山连忙应下,再郑重行大礼谢了花三,面上又有羞愧,与花三道:“初初与三姑娘相见时候,将姑娘当成了不顾道义的无人性女子,还请三姑娘海涵。”
花三笑着“嗐”了一声,爽朗道:“这等小事,霍三公子不必牵挂在心上。三公子还请早些上路,免得夜长梦多。”又嘱咐了一句,道,“你家大姐的身子要紧,你多多劝慰她些,若有空闲,带她到苏城外法华寺,寻一个叫苏涣的居士,他那人没有别的本事,唯独说佛解经了得,三句两句就能劝说抚慰人心的。”
霍如山应下,将随身带的玉佩解下,双手递给花三,道:“此玉牌上有我霍家的标识,三姑娘往后携此牌在苏地行走,但凡是我霍家的产业霍家的人,姑娘都可随意调用,酒馆食肆不劳姑娘结账,银庄当铺的钱财任凭姑娘拿取。”
花三有一瞬间一愣,调笑着嘟囔了一句,道:“你霍家的产业竟如此大?已然遍及苏地各处各行各业了么?”也不扭捏拒绝,大大方方接下,有礼道谢道,“那我就多谢霍三公子了。”
担心霍如山多想,又补一句道:“我在外行走,所需钱财不多,若非大难,霍家的钱庄当铺我定不靠近。至于酒馆食肆,打尖住宿的地方,还请霍三公子多多担待,这一块儿的钱,花三实在是省不下”
说到最后,有些羞赧,挠一挠面皮,“嘿嘿”一笑。
霍如山见她这般,双目滞了一滞,又作揖笑道,“这是自然,三姑娘对霍家是大恩,霍家必定以死相报。”
花三笑一笑,想起当日霍如山要雇她取的,是三个人的性命,什劳子一个负心汉,一个有心人,一个伪君子的,现下这负心汉李俭接着阿魓的手除去了,花三便问霍如山剩下那二人是谁。
霍如山顿时面红耳赤,脸上有惭愧,似是不好启口,心内挣扎了半日,才道:“是柳不留。还有还有”
花三等了半日,也不见他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来。指尖敲敲高椅的扶手,脑海里头浮现被困乌有洞之时,那柄在夜里破空扔进来的孩童用的宝剑。
一连几夜遭人闯进来,饶是她再不将无伤无害的夜探当一回事,也想着多留一个心眼,瞧瞧那人究竟是谁。是以当夜其实并未睡着,那柄镶玉石的宝剑冲着她所在的位置被扔进来之时,她其实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大公子徐厚焦急冲进来想拿走销毁之前,她才将那剑扔到地上,装作刚醒,懵然不知发生何事。
柳不留,是个故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