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心头突的重重一跳。
自今年三月在没水湖上遭了传胸腹的一剑,险些见了阎王之后,似乎总有那么一个人看透她的去处,还跟阿魓这样的山鬼,或是霍如山这样的凡人四处透露。
花三心头有些不安,又有一些厌恶,对这等被人掌握去向的状况感到不满,与江离洲嘲讽道:“哼,又是一个世外高人,得知我要去哪里。”
江离洲蹙眉,似是对这人这行径也有一些忌惮,但未及说话,遭阿魓大喜打断道:“是了是了,那确实是一个世外高人,平日来拜祭的人都见不着我,更不用说是在满月时候了,他竟然一眼就瞧见了我,还瞧出了我的真身。”
花三问道:“那人如何面貌?”
阿魓皱眉,为难道:“我们山鬼看人,不看皮相,只看人三魂七魄的形状,你要我说出他的面貌,这可是为难我阿魓了。”说罢抬了左手挠一挠头,那只毛茸茸的爪子也跟着抬起来,也要跟着挠一挠阿魓的头,挠不到,便挠了阿魓的手臂。
江离洲趁此,凑近了些观察爪子出处片刻,皱眉道:“倒像是一只猫爪。瞧这长出的位置老人家,该不会是从你的心上长出来的吧?”
阿魓听完,大惊失色,似乎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挠头的手也不收了,顺着自己低头去看,抓着那只爪子的根部掰来掰去地确认位置,又将那爪子用力拉了拉,似乎是在感受那爪子究竟是从何处长出来的,半晌后耷拉了脸,随即张大了嘴哭出声,捶胸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花三看着阿魓像个孩子一般痛哭,哭声惊天动地的,觉得颇为头疼,与阿魓凶道:“你哭个什么鬼?!你方才不是说要用断风将它砍掉么?”
江离洲哄了阿魓半日,像个孩童似的老山鬼才渐渐止了哭,抽抽搭搭道:“若是从我心上长出来的,随意这般砍了,叫我死了怎么办?”
花三一愣,心内道:这也是。去看江离洲。
江离洲苦笑道:“神鬼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得什么法子。”
二人一山鬼便坐在各自座上,都因为这只毛爪子束手无策地愁眉苦脸起来。
江离洲是个热心肠,忧的是阿魓的手除不得,又忧除了却叫阿魓死了,山鬼死后化成厉鬼,找花三算账。
花三是拿了人家的手短,若是帮不到阿魓,白拿了人家的东西,传出去是有些不仗义。
只有山鬼阿魓是真真切切担忧自己生死,低头看着那似是从心里长出来的爪子,又抽噎着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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