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还等什么?要我请你们陈督步来执刑么?”
“不必不必,卑职来。”
军棍六十,打到身上怕是要半身不遂了,赵和安在这儿盯着,执刑者也不敢放水,整个校场的人都停下了训练观刑。犯事那几个连连求饶告罪,赵和安不为所动,执刑者把他们的盔甲和棉衣都卸了,只穿着贴身衣物,绑在军法凳上一棍一棍打的实实在在,打人时威风凛凛的几人,这会儿求爷爷告奶奶,涕泗横流很是难看。
六十军棍打完,这几人也进气多出气少了,赵和安让人把他们送去军医营,特地叮嘱了不要和文玉他们在一个营帐,以免再生枝节。
这几人被送走后,赵和安高声道:“大家来自四海方,人人都有个性,性情不和是常事,同袍口角矛盾当化干戈为玉帛,若实在难调和,当上报头领,不提倡私斗,今日给你们个警醒,老兵别仗着资历欺负新人,新兵也不能处处惹是生非,头领更加不能亲老欺生,日后杜绝此类事情出现,或有私自打斗隐瞒上级的,知情者当积极举报,酌情嘉奖,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校场中一片得令称是声,赵和安只是骠骑营的一个小督骑,旁的阵营他是管不着的,但谁让他姓赵呢,他爹可是燕城军营一把手,祖父是西北军营一把手,按这个轨迹下去,赵和安日后也是西北军营的一把手,他如今军衔不太高,但人人都给他面子,他说话已然有一呼百应之势了。
玉女吃过药后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才醒,被饿醒的,这一日太累了,饭却没吃多少,嘴里疼的很,什么都吃不下,但肚子里真切在叫嚣了。
大半夜的人人都睡了,营帐中黑灯瞎火的,玉女也不好意思打扰旁人,本想着先捱着,捱到早上便有早饭吃了,可她捱着捱着,实在捱不住了。
她头一回知道,饥饿的感觉也是如此折磨人,想想来军营这几天,还真是尝遍了人情冷暖啊,受过气受过累,挨过打挨过骂,还受过冻捱过饿,难道这就是军中历练吗?她以为的历练是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铁马踏冰河金戈破黄沙,可不是来当受气包的,她就不信,金童他们去军营历练,也受过这样的苦。
玉女这两天实在被折磨惨了,头上疼的难受,肚子里还在叫嚣,她不能再忍了,喉间溢出痛苦破碎的呻吟声,想把榻上睡着的小药童叫醒。
大抵是小孩子睡得沉,玉女哼了半天小药童也没醒,倒是把内室睡觉的军医叫醒了,披衣出来看他们,问她怎么了,玉女含糊不清说饿了,军医这时候也不能去火房,便抓了把他入药用的糯米到药炉子上煮成粥给她喝。
军医燃起炉火开始捣鼓,自然把小药童和另一个熟睡的邹凯也吵醒了,军医问邹凯要不要吃,邹凯点头,军医便多煮了些,煮好后稍放一会儿,凉些便喂他们喝。
他们的牙还是疼,喝粥时流食滑过牙关,疼的他们皱起眉头来,但他们还是忍着痛喝下去了,不仅今日喝,接下来的几日,在他们的牙痊愈前他们都得吃流食,这么个养病法,人都得养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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