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笑道:“现在想起规定来了?那你还让陈强到工地上来干活?放心吧陈叔,下午不用去了,工钱不会少给你的。咱们快一年没见面了,那时候我可没少吃你家的香酥梨,这次你们到北京来,我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几杯酒下肚,陈二林不似那般拘谨,向阳也唠了一会儿家常开始切入正题:“陈叔,你怎么会到北京来打工,陈强怎么不上学了?”
陈二林叹了口气道:“向老师,你不知道,强子他妈去年年末得了病,果园里的活她也干不了了,那几个收成给她看病都不够,咱们村一个老乡在北京包工程,回去招工我就来了。强子也是想帮着家里多挣点钱给他妈看病,也就跟着我过来了。向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老师,那次你和白老师去我家找强子,我们也是一心想让强子把书读成,可哪里想到会摊上这个事情哟。”
向阳心里不是滋味,接着问道:“那……那楚老师知道你们这个情况吗?”
“知道,楚老师去了我家好几次,还留了不少钱,说都是你从北京寄过去的。可你婶子那个病是个无底洞,我们也不能光让你帮着,你也不容易,出来挣点钱捱日子吧。再说,楚老师也要不干了,学校没了老师,上面又派不下来,孩子们就得到乡里去上学,开销大,很多娃都要不读书了……”
向阳端起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父子俩:“楚娟怎么会不干了呢?”
一旁扒饭的陈强抬起头来道:“楚老师也没说为啥,就是跟我们说过几回,说这学期结束,她可能就要走了。”
向阳的脑子乱成一团,那个他视为圣地、寄托了全部希望、传承了梁明秀遗愿的亚溪河小学,竟然真的这么快就要消亡,楚娟,究竟为什么要走呢?他拿出手机打给林岩,直截了当开问,林岩也只是说听叶紫说起楚娟要走,具体原因楚娟没说,叶紫也不好多问。听得向阳口气不对,林岩劝慰道:“向阳,人各有志,楚娟既然要走,自然有她的想法,你总不能要求人一个姑娘家就靠信念熬在山里吧?听我句劝,踏踏实实当你的大经理,守着小乔好好过日子,不该操的心别瞎操……”
向阳不耐烦打断了林岩的话:“行了老林,你别废话了,有件事儿你得给我办了,陈强辍学了跟他爸在我这儿打工呢,这两天我就买机票送他回去上学,到时候你到昆明接一下。这事儿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我这两天汇给你点儿钱,能帮多少是多少。你也甭跟我废话,是兄弟就按我说的办。”
林岩叹了口气答应了。
挂了电话,向阳看着对面惊诧的父子俩,凝重道:“陈叔,你什么也别说,要想在这儿干,你就让陈强回去上学,也好照顾一下婶子,病该看还得看,不能耽误,咱们一块儿想办法。我给你安排一个轻快点儿挣钱多的活儿,咱们累点儿不能拖累孩子一辈子啊。我马上安排让陈强回去上学,你踏踏实实在这干着,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行不行?”
陈二林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搂着陈强父子俩哭了个一塌糊涂,弄得向阳鼻子也酸酸的,借着面前火锅腾起的热气遮挡,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
当日,向阳找项目经理给陈二林安排了个工地库管员的工作,领着父子俩痛痛快快地逛了一圈北京,还领两人到月港情湾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告诉陈强回去好好读书,将来把家乡也建设得跟北京一样流光溢彩,云云。
次日,向阳把陈强送上了去昆明的飞机,父子俩洒泪分别。
向阳拉陈强的手千叮咛万嘱咐,陈强突然冒出一句:“向老师,给楚老师带个话吧!”
向阳想了想道:“告诉楚老师,我在北京很好,很想她和同学们,也告诉同学们,好好学习,老师有时间一定回去看你们。”
第三天,陈强回家后立即复学,林岩接到向阳汇来的一万元钱亲自交到陈强母亲何凤英手上,并立即联系县医院让何凤英入院诊治。陈强被托付在叶紫家中,楚娟问了他好多好多关于向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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