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有人一家团聚,就有人选择孤独。有的孤独是让人垂泪,而有的孤独却给人转机。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魏甘棠能记起来的东西很少,她机械的做一些维持生命活动的事,但除此之外的一切如果不加以及时提醒,她就会很茫然的望着你,让你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没告诉过她要做这件事。她起初只觉得年纪到了二十五岁自然就与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没有在意,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办公室几个人在讨论“我没有钱这个话题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发现了不对。
“魏姐,最近怎么没见你再买那些五颜六色的笔了?不画画了么。”
画画?原来我连画画都不记得了么。魏甘棠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思维里有那么一块空洞,好像从前是填满的,现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找不回来了。
抑郁症有三低的说法,指的是,经常情绪情感感到低落,思考的速度变得迟缓,意志意识的活动也减弱了。
魏甘棠当时去医院确诊的时候,医生问她,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她沉默思考了很久,抬起头来悠悠的说了一句:“二十多年了吧。”医生对上她认真的,空洞的,不带一丝玩笑意味的眸子,
还好,测试结果出来是中度抑郁,给开了药让天天吃,和父母定好了日期来复查,安慰他们不严重,是完全可以康复的。
这个检测结果给魏甘棠本人带来的影响并不大,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包括对自己的状况的兴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突然开始紧张兮兮的父母,他们变得轻声细语,变得小心翼翼,做着他们这一生没有做过的事,说着从未说过的话。比如,他像当年天天游说自己的女儿考公务员的时候一样,时不时过来问一句:“你今天要不要试着画画?”“要学水彩么?”“还是喜欢铅笔么?”
魏甘棠刚开始吃药的几天里似乎比吃药之前更加不正常,她敏感脆弱,喜怒无常,每一句话都在挑战她一辈子都没反抗过的父母之命。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现在不愿意。”
“你又要逼着我学我不想学的东西了么?”
“您又想知道我喜欢什么然后夺走它是么!”
药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它把睡眠还给了曾经夜夜盯着天花板的魏甘棠,却让每晚鼾声如雷的父母默默回想起了多年来说过的每一句话。
整个情绪爆发期一共持续了一周,仿佛专门就是为了让魏甘棠的父母反思自己而存在一样,只在这二人心里刻下了烙印。所以才在四月三十的晚上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我买了机票明天去影视基地采风。”
“你……嗯知道了,几天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