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元年五月初十
宜祭祀,忌……一切不安定因素!
在皇帝独尊的年代里,天地万物都要为皇帝的需求让路,更况论一个忌讳而已。
往日里鼓噪着勿复宦祸,弹劾着宦官的人们不闹了,行伍里为了军功而请愿的,也不请愿了。
今天,凡是敢冒头找不痛快的,都将被打为逆贼!
时间在寅时初停留着,夜还深着,一轮圆月东垂,晴空万里星芒点点,整片天空无云,东方似有紫气袅袅而起。
月色如练,铺洒在雒阳宫的御瓦上,大地也似被镀了一层银妆。
天气如此晴好,不仅是入春以来第一次,甚至也是这些年来少有的一次大晴空,仿佛连天神泰一,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亲政大典庆贺!
夜色逐渐淡下,宫人内侍们便忙碌了起来,他们脚步飞快,却有条不紊。
整个雒阳宫灯火辉煌,旌旗招展,各路公卿大臣,诸侯宗室们也都身着朝服,井然有序地入宫了。
众人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可这严肃之下却还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依汉制,除了尚书台需要每夜留人值守以外,千秋万岁殿两旁的庐舍内也要安排侍从大臣每夜轮守,以备传召。
刘辩不喜欢这个惯例,所以这所谓的汉制也并没有阻拦得了专横的刘辩。
千秋万岁殿的宫灯早早便亮了起来,刘辩从龙榻上坐起,几个中黄门便立刻端来水盆,伺候他梳洗,贴身侍奉着的王昭将他的发髻一点点仔细盘好,插上玉簪,刘辩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丝毫不乱。
待刘辩梳洗完毕,又有两个中黄门低眉顺眼地将呈上,伺候他穿衣。
刘辩头戴通天冠,身穿上玄下纁的朝服,外罩绛纱袍,内着皂缘中衣,上衣以象天,下裳以象地。
十五岁的刘辩身体虽然仍旧有些不够壮硕,但是一身玄色朝服在身,经过了一年的修养,斗争,刘辩一身气度却已有了七八分雍容,举手投足都已有了帝王气息。
在刘辩朝靴踏出千秋万岁殿的那一刻,满满一院子的内侍宫人便立刻下跪,对着他行礼叩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刘辩的宽厚,平常他们即便看见刘辩,也不过是躬身行礼,但是今天,王昭特地警告了他们,宫人见帝驾,统统跪下迎接!
在王昭陪同下,他乘上轿撵,前往承福殿与显亲殿,给大汉的列祖列宗们行三跪九叩之礼。
“请列祖列宗们放心,朕自后世而来,想必也是诸位不愿让汉人为异族所犯,朕在一日,就当效汉武帝,汉宣帝,光武帝,保我大汉江山永固!”
刘辩心中对着那一张张画像肃穆发誓,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他甚至觉得画像上的列祖列宗们正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对他的希冀与鼓励。
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汉家儿郎十室九空,这是汉人不可磨灭的痛,这也是汉家的浩劫。
在已逝的孝灵皇帝的画像前,刘辩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你没我狠,所以,保佑我吧,我干到了你没干到的事情,我今天就要亲政了,请你保佑这个大汉福泽万年!”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雒阳宫的御瓦逐渐闪烁出灿灿的光泽,天朗气清,此时刘辩的大驾穿过司马门,踏上御道。
一众宗室,列侯公卿们,早已在此等候,最前面的,正是刘氏宗族,刘虞和排在最前面刘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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