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场中的门道,司马朗能想到,但很难解释给杨望听。
在司马朗那里没有得到答案,杨望明白这个决定已经不能更改。
君命如天,杨平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垂下头道:
“望知道了,司空大人。”
他把弓箭从身上解下来,走过去交给司马朗:“这犀角弓大哥收好了,以后我估计是用不着了。”
司马朗是司马防的长子,同司马懿杨望三人平日里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他嗫嚅着接过了弯弓,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连连拍着杨望的肩膀,眼眶里闪烁着一些东西。
“父亲在朝廷为官,若是有什么事情,或许可以去寻些帮助。”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朗才小声对杨望说道。
杨望笑了笑:“望晓得,大兄帮我跟仲达说一声,看来没时间跟他告别了。”
说完杨望伸开双臂,用力抱了抱司马朗,低声道,“大兄,再会了。”
司马朗的动作下子僵住了,然后鼻子发出了阵急促的喘息,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还从来没分别过。
杨望的眼眶也湿润起来,但一想到那位大司空还看着自己,便拼命忍住了泪水。
刘弘面无表情地催促道:“事不宜迟,等下城门关闭,就要多费周折了。”
杨望只得放开司马朗,跟着刘弘一步一回头走出司马府邸。
门口那辆马车仍旧等在那里,车夫一见他们出了门,立刻站起身来,对着辕马呵斥了几声,辕马开始踢动蹄子,鼻息粗重。
虽然杨望想到过总有天他会离开温县,离开司马家,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如此的……莫名其妙。
刘弘先上了车,对杨望点了点头,杨望犹豫了一下,然后扶住车边的栏杆,轻轻一下蹬了上去,坐到了这位大司空的身旁。
一旁车下的司马朗忽然把抓住刘弘的胳膊,仰起头来正色道,“阿望在我家生长十余年,我视他如自己的亲兄弟。
朗恳请刘司空回到雒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他平安啊!”
刘弘诧异道:“司马小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当今国家乃是圣明之尊,又岂会对这么一个小子使什么手段?”
司马朗这才松开刘弘的胳膊,倒退了一步,对刘弘深深鞠了一躬,只是眉眼间担忧的神色依旧不减。
雒阳是什么地方,他可是太了解了。
那个地方自从当今天子登基以来,就变成了个险恶的大旋涡,不知道多少人想控制天子,然后被天子手里的军权打了个落花流水!
天子欲要牵制雒阳士人,其中还关中关西关东诸士人涉及这个圈子,还有凉州、冀州、并州、幽州等地的豪强势力把触手伸进雒阳,要打听到一手的消息,其中,各方或明或暗的势力交织其中,很少有人能在其中独善其身,委实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司马防在雒阳之中都只有韬光养晦,阖门自守的份,其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和族人去蹚这一摊浑水。
可如今自己的兄弟竟要身赴险地,而自己却阻止不得,这让司马朗的胸中横生一阵郁闷。
“司空大人,可否与朗交个底?国家征辟杨望究竟意欲何为?”
司马朗喃喃道,两手抄在袖中,微微颤动。
刘弘朝司马朗拱了拱手,然后拍了拍手掌。
车夫扬起的鞭子,在半空甩了个漂亮的圈,随后停了下来!
刘弘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老夫若是不给你交这个底,想必你们也难以安心。”
“杨望是陛下特许的太学生,今后要在太学进行学习!”
司马朗瞬间呆滞!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司马朗,瞬间郁闷了起来!
刘弘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巴掌,两匹辕马开始拖动大车移动。
很快,这辆马车驶离了温县县城,走上官道,朝着雒阳方向疾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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