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可能并不知道,在东汉时期,特别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祖宗重修了五经之后,新儒学对这时候的人们的影响有多大。
原本以豪放著称的关中子弟,竟然在短短数十年间就玩得一手好心计,把素来以正统著称的齐鲁子弟耍的团团转。
转变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即便曹操在少年时代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是,该读的春秋他一点都没落下过,该学的弯弯绕绕他更是一点都没缺过。
曹腾何以能在党人清流之中留下良好的名声?
深谙此道啊,唯有深谙此道才能在一片清名中,还能拿下那偌大的家业。
别以为那曹家偌大的家业都是曹嵩一个人能打下来的。
再有,沛国,谯县,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其中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曹操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心直口快的小宦官,猝不及防之下,曹操是真的惊讶了。
当然,惊讶归惊讶,但是看到那小宦官那真诚的眼睛,以及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曹操觉得,自己恐怕要高看一眼那位殿下了。
等等?!
曹操目光不断在刘辩的身上扫过,露出了狐疑的神色,随即扫到刘辩的脸,这一眼,曹操心头更惊讶!
这宦官竟然与刚刚驾崩的那位大汉天子有几分的相似!
刘辩见到曹操的面色也是心头一跳,心中怀疑自己是否暴露了,然后,就与曹操的目光同时对上了。
曹操低着头仔细思索了一番,又有些恍然,若非是殿下本尊在此,区区一个小宦官而已,又怎么能说出那样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实在是有些非同凡响了。
曹操复杂的看了一眼刘辩,他毕竟不是那个进九锡,妄图染指皇权的魏王,还是没能做到对这位大汉未来的继承人淡然处之。
曹操站起身来,恭敬的行了个汉代最标准的礼仪,然后走到营帐门口,将守营的众人撤了下去。
“心细如尘。”
刘辩赞叹。
即便是在自己亲手打造的铁桶一样的军营之中,曹操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原因无他,全因为这件事情的牵连太广了!
如果一个松懈之下,让有心人抓了把柄,刘辩就是被废黜继承人的位置,然后被贬黜为王,而作为参与者的曹操,毫无疑问,必然是夷三族的大罪。
曹腾,曹嵩,连个根都不可能留下,连带着整个沛国,都要被除国。
皇位一事,又不是行军打仗,哪里有什么不进则退?
一旦站了队,那就是拿全家的命来赌一个前程,成则富贵三代,败就是满门问斩,从来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言。
曹操有些惊疑,要知道,他在雒阳之内的名声向来就不好,连当初的月旦评都是他厚颜无耻,把那许子将缠的没办法了,这才给他评了句不大好的批语。
更别提曹操之前做官的升降记录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曹操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这位殿下的拉拢名单的。
几番思索之后,曹操苦笑了一声,恭敬道:
“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曹操所问的自然是刘辩为什么要这样做。
毕竟,只要不出什么关于刘辩自身的问题,刘辩几乎是稳稳的就能坐上那个位置,连半点波澜都生不出的那种稳当。
曹操也实在是想不到,刘辩为什么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出自己的寝宫,来西园找自己。
刘辩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了曹操的身上,也有些搞不懂曹操是真不明白还是故作不知。
“曹校尉是否忘了,本殿下可是才十四啊!”
曹操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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