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看小姑娘又垂下脑袋,不敢看他,心里不免好笑。
第一天的时候,不是还说他黑吗,怎么现在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他瞥眼,只瞧见小姑娘带着军帽的小脑袋,冒着一股子怂劲儿。她低着头,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白得扎眼。
军训这么多天了,其他同学多少都黑了些,只有她,倒是没怎么变?
黎娇低着头装怂,过了会儿,视线里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指节匀称,骨节分明,霎是好看。
那手拎着她的小白鞋,放在地上,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道低沉夹杂几许冷意的声音。
“水晶鞋,穿上。”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黎娇都以为教官是在嘲笑她了。
她愣了愣,再抬起头时,张九龄已经走开了。
顿时,黎娇的耳朵尖儿又红了。
她蹲下身,把鞋子穿好后,又赶快站起来。
张九龄瞥了她一眼,正想说话,总教官嘹亮的哨子声响起了。
坐地休息的人,赶快站起来。站着的人,也赶快面朝哨声方向站好。
整个军训场都安静下来了。
总教官用大喇叭吼道:“全体,休息,十五分钟!”
说完,又吹了一声哨,军训场这才又恢复如常。
有的班级安排休息,原地解散。有的班级选择继续训练,不为所动……
一班,张九龄把视线收回来,继续道。
“全体都有,军姿训练,十分钟。”
“开始!”
没人敢哀嚎,甚至没人敢说话,全部都乖乖的立正站好。
他们都习惯了,在活阎王的班,就要有敢死队的精神。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整个一班,整整齐齐,身姿挺拔,在已经散乱的军训场上,尤为突出。
不少过往的同学,看他们还在加训,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一班:我不死,谁死?
“第一排最后一个。”张九龄突然道。
黎娇有点懵,她没动啊,不过还是乖乖回道。
“到!”
“站到前面来。”
“是。”
黎娇出列,走到队伍前方,站好。
心里慌得一逼,完了完了,教官这是要训她了?
张九龄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在左边,斜斜地照着,光芒有些刺眼。
“向左——转!”
“一二!”黎娇道。
“军姿站好。”
“是。”
就这样,黎娇莫名其妙被单拎出来,和同学们方向相反,面对炎热的太阳站好,光芒刺眼,使她不由眯了眯眼睛。
这光好熏眼睛啊……
她疑惑得很,教官干嘛把我单拎出来啊,是我没站好吗?
为什么我要和大家反方向,教官是不是生气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一班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休息的同学们,有的上完厕所,有的喝完水,都回来了。看见他们还在训练,不由唏嘘,辛好他们教官没有这么狠。
大概过了五分钟,张九龄突然又说道。
“第一排最后一个,向后转。”
黎娇:“一二!”
呼——
总算换方向了,刚刚面对太阳,她都快被熏出眼泪了。
自从这天之后,黎娇好像就被张九龄记住了一样,经常在站军姿的时候,被单拎出去站。
起先,黎娇还以为自己犯了错,后来发现,只是被单拎出去站而已,而且,教官也没罚她。
就是,经常站一会儿,教官就会喊她向后转,换一个方向继续。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黎娇也不明白。
而且,黎娇发现教官喊她的次数,好像变得多了起来。
“第一排最后一个,齐步走,示范一下。”
“第一排最后一个,正步走,示范一下。”
“第一排最后一个,向后转。”
“…………”
她经常被叫出来做示范,然后,由于动作不标准,所以每次都要受罚。
“靠脚无力,跑一圈回来。”
“脚没绷直,俯卧撑二十个。”
“…………”
她到底怎么了?
教官是不是因为鞋子生气了啊?
晚上的时候,黎娇苦巴巴的看着自己受罪的脚丫,欲哭无泪。
教官是不是记仇了啊?
她真的不是故意把鞋子甩出去的。
下午三点,火伞高张,一天当中太阳最猛烈的时候。炙热的温度,宛如一盆滚烫的开水,倾盆倒下,铺满了整个大地。
热温洒到地面,又受到力回弹空中。天与地之间,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腾腾热气,火热汤烧。
军训场上的学生,穿着迷彩的军训服,犹如无数个微小的蚂蚁,或动,或停。就像万花筒里的花,不停转动,看得直叫人眼晕。
现在是休息时间,好多人选择去上厕所,喝水。相熟的同学结伴而行,往军训场外的休息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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