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想支起身子,可无论如何使力也起不来,叙兰烟急忙扶着老妇人的身子,让她借着自己的身子坐起。老妇人坐在榻上,双腿直直平放,同叙兰烟道着谢:“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怎的来了此处?这儿不应是你这般身份的人可来的,且还是一姑娘。”
老妇人言语间略有不善,即便帮了她又如何?像她这种权贵人士家的小姐,心里皆是对他们的厌弃,富贵人家都是瞧不起他们的。
叙兰烟并未在意老妇人言语间的恶意,仍笑意妍妍的与老妇人解释着:“此次我来西市是来帮助西市百姓的,我已在西市口布了粥棚,现下西市许多百姓皆在粥棚处领取着粥。我怕有百姓因身子不适无法去粥棚,故而在西市内巡视着。”
“姑娘所言可真?莫要因老妇我年迈好哄骗而欺我。”老妇人质疑着叙兰烟的话,毕竟于她来说,这些人话语的可信度可不高!
叙兰烟眼神坚定:“自是当真!”
见老妇人不语,叙兰烟朝屋外唤着:“来人!将东西送进来!”
不一会儿,跟随叙兰烟的护卫将食盒送进屋内,叙兰烟接过食盒,拿出食盒中的肉粥与馒头。老妇人瞧见粥与馒头,眼眸微动,她许久未曾用过一顿饱饭了,哪怕眼前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只是寻常百姓吃的粥与馒头,可于她来说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老奶奶,您眼前之物便是今日的粥棚所布施的粥和馒头,您信与不信皆是无妨,日后我还会来西市设粥棚布施,亦会派人为您送来每日的膳食。”叙兰烟端起肉粥,轻轻吹着,瞧着温度差不多了,舀起一勺粥喂着老妇人。
老妇人盯着叙兰烟的双眼,眼中除了坚定便是真诚,心中动容,缓缓张嘴尝了一口肉粥。
白米炖的稠糊,加之剁的细细的肉末,一口下去让她感到满足。老妇人眼眶微红,接过叙兰烟手中的肉粥喝了起来,叙兰烟见此,关切道:“慢些,莫呛着了。”
老妇人放下碗,抬手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老妇......已是许久未曾吃过这般好的膳食了。”
西市还是繁华模样时,老妇人家里也算是富裕的,也曾子孙满堂,可偏偏摊上了暴政的先帝。
凭着西市不如其他三市繁荣,只是一些商户在西市立足,便强行在西市抓青壮男子去从军,西市没了有能力的男子,渐渐的落败。直至今日,老妇人便成了一人独自在这屋里浑噩度日。
“姑娘是个好心肠的,若无姑娘今日的布施之举,这西市怕是又多了几条人命!”
叙兰烟垂首:“这本就是我应做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只暂时帮扶着西市,待圣上想出解决之法,布施一事便会停了。”
老妇人明白,凭着叙兰烟一人之力怎可能日日救济着西市?且常来看望她的李家媳妇儿道,当今圣上是个明君。即是如此,便不会弃西市百姓于不顾。
“老奶奶,您放心,我会派人为您寻来大夫。只是现下我还需去别户人家瞧瞧,便不多留了。”叙兰烟见老妇人用完膳食,便同老妇人道别。
老妇人知这西市多的是她这般的百姓,同叙兰烟连声道谢,因不能亲自送出门,只能目送着叙兰烟放离去。
叙兰烟出了屋,难忍心中的酸楚,眼眸微微泛红。她们有地儿可遮风避雨,有食可富足饱腹,有衣可锦罗绸缎。唯独这些贫苦百姓粗布麻衣,清汤寡水,给予一碗平常百姓所食的粥便是最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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