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刀叔叔,我娘说您年轻时闯荡过几年江湖,您肯定有些真本事的,快去救救陈渔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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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渔百货,屋内陈渔伏案而坐,提笔挥毫。
不放心陈渔包扎的黑衣人自顾自地包扎着伤口,她瞥了一眼边上的陈渔,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字画,问道:“墙上的诗是你写的?”
自幼在泗水亭中制毒药、携杀戮成长起来的她难得会觉得墙上的诗画都很有意思。
画上画的是一个少女荡秋千时慌乱蹴罢的模样。
“字是我写的,画也是我画的。”陈渔头也不抬道,“但诗不是。”
“不管诗是谁作的,”黑衣女子嘲笑道,“不过既然你承认这画是你画的,那么一个男子房中挂着这样的一副画,想来是思春了。”
陈渔顿时觉得身旁的这位黑衣女子还是有些少女感的,他笑道:“很早之前画的,是今天特地挂了出来。”
黑衣女子无言,对于他什么时候挂出来的,又为什么要挂出来,她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画上的内容。
半晌。
陈渔案上画作已成,他忽然对黑衣人说道:“你应该很羡慕吧?”
“羡慕?我为什么会羡慕?”
“不谈庙堂江湖纷争,不议世间勾心斗角。这样平淡却有趣的日子,你难道不羡慕吗?”
黑衣女子已经包扎好了,对于陈渔的话,她并没有反驳,而是站起身复又问道:“你又画了什么?”
陈渔将画作彻底摊开:
是一幅少女乘舟游玩,日暮回返之时,误入藕花池深处,慌乱发出的尖叫声,伴随着划船声,将四周白鹭惊吓而起的场景。
“又是少女,”黑衣女子再次嘲弄道,“我瞧你生得倒算俊郎,既然如此思春,又为何不找个姑娘家娶了?何必藏在这深林乡野之中?”
陈渔没有回答这茬,而是起身一笑,道:“你笑我作画思春,我却笑你是个可怜人。”
黑衣女子眉眼带笑,对于七日之后即将化作一滩脓水的陈渔说道:“可怜人?说说看,如果说的对,那么我可以考虑事成之后赏你些银两。”
陈渔神色轻松,他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个拨浪鼓,摇晃道:“你玩过拨浪鼓吗?”
黑衣女子不置可否。
“你当然没玩过。”
陈渔又拿起一串糖葫芦放在嘴里,“世间万物相辅相成,就好比一串糖葫芦,制作起来也是极为不易,譬如需要洗净山楂、熬煮糖水。方才那个拨浪鼓自然更难制作。”
大口地吃完糖葫芦,他又伸手拿过一个茶杯一口将其饮尽,他豪放道:“不管你们习武之人因何习武?可一旦踏入习武一途,即便之前未曾奢想,可最终都会想做那天下第一。古今中外,各行各业,即便是街边一个乞丐,都是如此。”
“可是……”陈渔看向黑衣人,“可是一旦踏入其途,走地越深,陷地也越深。等到你彻底踏入深渊,突然就会发现其实你离终点更远了,当你这时醒悟过来、想要回头之时,却发现你似乎已经回不了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呢?”
黑衣人翘起一边眉毛,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跟其他读书人有些不一样。
陈渔学着黑衣人先前嘲笑自己时的语气道,“所以你羡慕,你羡慕画中的少女,羡慕她们能无拘无束。哪怕在你眼里,她们还有我,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都能掐死的小蚂蚁罢了。可就是这样蚍蜉般的日子,你永远都不敢奢求!”
意想不到的是,黑衣人并没有发怒,而是鼻子出气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不过一介布衣,看了几本书就真以为自己了却天地大道了吗?笑话!”
陈渔谦谦一笑,正打算将另一幅从盒子中得到的古画拿出来。
却听黑衣女子转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没空陪你玩,该进山办正事了。你我道义不同,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从此天涯两边,再不相见。”
陈渔迈步跟上,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折羽扇,他叹息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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