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斩钉截铁地说道。</p>
苏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而将视线移到冬至脸上：“你呢？”</p>
不等冬至表忠心，苏湄再度开口：“想好了再回答，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今日若要拿走卖身契，我双手奉上，若是决意留下来，你们知道的……”</p>
她视线轻飘飘扫向二人，声音无波无澜：“我平生最讨厌背叛我的人，青竹背叛了一次，所以她必须死！但她有一个好姐妹替她偿命，你们呢？”</p>
“你们可以留下来，但留下来的人绝对不能有二心。”</p>
顿了顿，苏湄神色不变，但没有起伏的声音却夹杂着一股无形的冰冷和压力，沉沉道：“若有一日我发现你们背叛我，相信我，下场不会比南菊好多少……”</p>
明明只是十六岁的少女，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为之一震。</p>
丝毫不怀疑眼前少女说到做到。</p>
冬至两腿一软，忽然噗通一声吓得跪在了地上。</p>
想起南菊被哑奴带出来的样子，冬至嘴唇颤抖了一下，忽然抬头看向苏湄，嗫弱道：“奴、奴才……想离开……”</p>
苏湄眸光落在他脸上，冬至身体一颤，似是被她眸中的漆黑所慑，竟然不自觉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苏湄双眼。</p>
半晌，也不知道苏湄想到什么，突然哂笑一声，从手中的契约中抽出冬至的那张，扔到他面前，笑了笑：“主仆一场，希望以后不会在我的敌人那里，看到你。”</p>
冬至原本伸出手去接卖身契。</p>
突然听到苏湄这莫名奇妙的话，吓得手一抖，竟然将手中的卖身契掉在地上。</p>
他仓惶地抬头，却只看见苏湄起身往屋内走去，徒留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p>
冬至惊疑不定地看了那背影许久，终是按压下心底某种异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捡起地上的卖身契，转身离开了摄政王府。</p>
出了摄政王府后，他并没有同青竹一样回去相府，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府的大门，快步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又七拐八绕，进了一家茶楼之中。</p>
二楼的厢房内，一道俊逸的身影正负手站在窗前，单单一个背影就气质卓绝，看一眼便知气度不凡。男人临窗而立，一身裁剪得体的月白色锦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修长而矜贵，黑色一半用玉冠束在头顶，一半披散在宽阔的肩上。而他琥珀色的双眸似有流光滑过，若隐若现地看向窗子对面——</p>
摄政王府的方向。</p>
不多时，厢房的门被人敲响，三声过后，冬至的身影出现在厢房内。</p>
他并未抬头，一径垂首躬身走到男人身后，才恭谨开口：“王爷。”</p>
男人转过身，一张风清朗月的脸赫然出来面眼前，正是楚王东方晟！</p>
东方晟看了冬至一眼，此刻的冬至虽然垂着头，但身姿笔挺，脸色坚毅，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质地的变化，全然不是在秋风苑中那孱弱无力的样子。</p>
“她发现你了？”</p>
东方晟信步走到桌旁坐下。</p>
冬至立刻上前替他斟了一杯茶，神色恭谨地回道：“并没有，但属下觉得苏大小姐应该已经会怀疑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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