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渊离京后的某天,皇帝宣永嘉长公主觐见。
楚世浠越是走近太极殿,越是感到心里隐隐不安。
殿内,楚世浠行礼拜见皇帝。皇帝看见楚世浠,亲切的问道:“世浠最近身子可好啊?”
楚世浠微微淡笑道:“劳皇兄挂念了,世浠一切安好。”
皇帝看着楚世浠,似乎不经意的又问:“要是朕没记错的话,世浠今年应该有十九了吧。”
楚世浠面色依旧:“皇兄好记性。”
皇帝又笑着问:“皇妹可有心悦之人,听坊间传闻世浠钟意言少师,不知可有此意?”
楚世浠思索片刻,不知皇帝是何意。捉摸着用词,“皇兄莫非还爱听信些坊间传闻?”她这话,不否认,也不承认,不想给皇帝任何可钻的空子。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只是无意听闻,不过好奇问问,皇妹莫怪,朕自然不会信。”
“再说,朕观言大人俊朗风清,品行端正,着实欣赏。”
楚世浠听了这话微蹙眉头,又听到:“佑宛那日来跟朕说,心悦言少师,依朕看,两人确实到了适婚的年龄。朕观言少师和佑宛上课时便关系密切,两人甚是般配。世浠觉得如何?”
楚世浠微微一愣,恍惚道:“皇兄所言极是。”
“再加上这孩子天天在朕身边闹腾,从小娇宠惯了,朕爱女心切,便依了她,下了一道圣旨赐婚于此二人,世浠该不会怪罪与朕吧?”
楚世浠心中咯噔一声,皇帝这意思,怕是早已知道她和言时渊之间的事了。
楚世浠眼眸低敛,还没等她要说些什么,皇帝声音陡然升高,带着威严的声音又道:“皇妹可别忘了五年前,你跪在太极殿前说过的那些话和太极殿里做过的事,恩?”
楚世浠身体微颤,眸色深敛,身子陡然僵住,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就哑着声说道:“臣妹,无甚意见。”
皇帝似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对楚世浠笑着说:“听佑宛说,你与言少师是旧识,那这做媒的事,可要拜托皇妹了。”
楚世浠沉着声,压抑着自己不要爆发出来,“臣妹,遵旨。”
“既然皇兄没什么事了,那臣妹先行告退。”楚世浠听到皇帝“恩”了一声,转身离去。
楚世浠缓缓走出大殿,微微抬眸,眼里一片血红。
那年皇帝登基,她14岁。之前从没见过自己的这个皇兄。
楚世浠的母亲是个歌姬,一次宫宴她趁先皇喝醉后勾引了他,这才有了楚世浠。
只是先皇只宠幸了她一次便忘了她的存在,她母亲本以为能飞上龙头,谁知还是那土里麻雀。在她心灰意冷时发现她自己怀孕了,为了防止后宫嫔妃知道后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杀害,她便自己躲在了一个冷宫里,偷偷的生下孩子。她以为能够母凭子贵,谁知孩子是个女孩。
在楚世浠记忆中,母亲满眼充满恨意,甚至有很多次想要掐死自己,却不知为什么最终放弃,也许是恨,也是是怪。
楚世浠那时还年幼,只是有那么一段记忆,便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呆呆的视线追随着她的母亲,傻傻的冲她笑。
在楚世浠三岁那年,她母亲倒在一片血泊中,鲜血流了一地,是自杀,母亲手腕还有匕首划过的痕迹。
楚世浠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场景,她站在满地是鲜血的房子,看着母亲冲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
那时不懂,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母亲早已发疯,自杀也算一种解脱。彼时她三岁。
她根本记不得母亲的多少片段,关于她母亲的背景身世,她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那个别人,是她的奶娘。之所以叫她奶娘,并不是因为楚世浠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而是在三岁之后,楚世浠便无人看管。一个三岁的小孩还不会求生,是奶娘带她长大,要不是奶娘,也许在母亲死后,楚世浠也会饿死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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