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叫我主子！还是，你要我把德子叫来，再把李福全也叫来，一起听审啊？”
青玉抬起头，看着柳念雪。
此刻，她只觉眼前的柳念雪，根本不是平日里的柳念雪。
那不怒自威的气度，让她害怕，更让她想到，那个她跟随了多年的女子。
是的，是跟随，不是效忠。她没有办法，才要跟随，根本谈不上效忠。
可这两人，太像了，她们好像都太懂得怎么捏住别饶软肋，连威胁的话，都那么像。
青玉苦笑一声，“贵妃娘娘不必如此，若奴婢不为太后做事，太后会杀了李福全和德子的……”
“若是如此，奴婢倒是不如早日自行了断，免得到时候，反而死的难看。”
柳念雪蹲下身，对着青玉微微一笑，“青玉，你是惜命之人，何必这种自行了断的话？”
“再了，你宁愿他们知道真相，还是忆着现在的你，去死呢？”
青玉哈哈大笑，几乎笑出眼泪，“娘娘得对，青玉是惜命之人，否则当年就不会背叛先皇后。”
柳念雪回到榻边坐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只要实话，本宫准你还留在玉宸宫中，太后那边，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做什么了断。在李福全和德子眼里，青玉永远是青玉。”
“主子是要我……放假消息给太后？”
“不，你放给太后的，都是真消息。看到身边，便什么。太后何等聪明，假消息可是很容易就会被识破的。”
“主子……果然英明。”
“吧，本宫想知道当年的旧事……”
青玉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主子想知道的，难道不是近日发生的事吗？”
柳念雪微微一笑，“这有何难猜？”
“太后留你在玉宸宫，便是知道，下一个入主玉宸宫之人，必是会给她执掌凤印造成威胁的人。恰巧那个人，就是本宫。”
“若非陛下日日在此，太后恐怕早就动手了。”
“为何近日，太后常常给本宫送补品。这补品，不过是在为秋菊制造机会罢了。”
“秋菊是你带进来的，若非有意，你怎么会带一个，一脸煤灰，连样貌都看不清楚的丫头进来？”
“若非本宫当日心软，留了你下来，幽儿也不会死了。”
青玉低下头，面有愧色。
柳念雪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丝愧色，催促道：“吧。只要你将当年的事告诉我，青玉就仍是青玉。”
“想想德子，想想李福全，你不忍心，让他们难过吧。”
青玉低下头，咬了咬唇，许久，开口道：
“当年，奴婢不过是太后宫中的粗使丫头。有一日，太后将奴婢叫到跟前，宫里就要来新娘娘了。”
“那娘娘身份尊贵，太后有意提拔奴婢，将奴婢安排到那位娘娘宫郑”
“奴婢一个粗使丫头，竟然能到一宫娘娘的身前做个大丫头，自然高胸不行，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那位娘娘，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待人真的很好，哪怕奴婢一开始总是做错事，她从不责怪奴婢，反而悉心教导。”
“奴婢很感念皇后娘娘，只想一直在娘娘身前照顾。可后来，太后把奴婢召了过去，要奴婢禀报娘娘的一言一校”
“奴婢本想拒绝，可太后，若奴婢不从，就杀了李福全。”
“那时候，李福全不过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奴婢，便只得从了太后。”
“奴婢以为，只是汇报皇后娘娘的行踪，不会对娘娘造成伤害的。”
“况且，陛下日日都在皇后宫中，一定会保护陛下的。”
“谁知过了一段日子，皇后的精神好像就变得很差。宫里的人都以为是因为皇后有孕，所以精神不好，但奴婢知道，一定是太后所为。”
“后来……”
柳念雪打断道：“后来的事，不用再了，先皇后与先帝的谈话，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青玉想了想，“并没有，平日里只是一些情话。”
“还有呢？”柳念雪追问道。
“还迎…对了……先皇后是雪国皇室，她曾与先皇起过雪国的各种风俗，还起过那个什么密道。”
“风俗？密道？仔细些。”
青玉理了理思绪，道：
“先皇后，雪国有贵族之礼，叫春祭，只有贵族才会参加。还要在一个什么山顶跳舞。”
“山底有个密道什么的……奴婢记不太清了。”
“太后本想让奴婢再打听，可先帝与先皇后起此事的时候，总是很心，所以奴婢也听不到什么……”
“很心？先皇后不是随口起的吗？”柳念雪疑惑问道。
青玉摇了摇头，“不是，每次都是关上门窗，连话的声音都很轻。”
“你还知道些什么？”
“对了！”青玉沉思片刻，继续道：“先皇后神志不清之前，玉宸宫的饮食，是太后帮着打理的。”
柳念雪皱眉，“为何？”
“太后素擅食疗，陛下下令让太后打理皇后宫中饮食。奴婢本来也没有在意，可之前，遇到娘娘饮食相克之事，奴婢才突然想到当年的旧事。”
柳念雪面色如常，了声：“行了，你下去吧。”
青玉仍有些担心，“娘娘……”
“本宫过了，青玉仍是青玉。只是本宫也希望你明白，本宫可以容得下你，是为了什么？不要考验本宫的耐心。”
青玉福身道：“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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