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锦站在宫墙外,有片刻晃神。
姬玥轻轻晃晃江重锦的衣袖:“姐姐?”
“嗯?”江重锦低头朝姬玥道:“这儿的石榴树枯死了。”
“今年怕是没有石榴果吃了。”
江重锦原先算着日子,这园子里的石榴该结果了,带了姬玥一起来摘,没想到这颗石榴树已经枯死了,是这个小花园整个荒芜了,石榴枝干光秃秃的,哪还有石榴摘。
姬玥也发现了,自从柔妃出事,姐姐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回宫路上见往来的宫女太监较平时多了不少。
江重锦问若芸:“今日是有什么事?”
若芸答:“娘娘,今日是靖王大喜。”
原来靖王都要娶妻了。
江重锦回到宫中恹恹地坐下。时间过得真快,中秋节已是半年之前了,不知靖王心中放下了没有。
今日靖王大婚,姬珩应该会去。
大夏如今归为大周,姬珩近日很忙,却也天天都来栖梧宫。
江重锦常常倚在塌上等他,柔妃出事后,江重锦一人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只有姬珩在身边,自己睡得才安稳些。
今晚在塌上躺着闷,江重锦难得坐在书桌上练书法。
江重锦放下手中的宣纸,宣纸上是自己刚写的一对诗句。
书法不是自己的强向,作画才是。
可是有些事情太过隐秘,不能用画表达,又或者说,有的感情太过沉重,只能在字里行间里窥得一二。
宣纸上题: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江重锦这些天常想,柔妃到底是不幸之至,还是幸运至极。
柔妃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常常在半夜神志恍惚之际,阴恻恻传来。
如今的我,就是日后的你。
到底是被人一语戳中了心思,才会在闹海之中挥之不去。
天气也没有一二月那般冷了,江重锦起身想像以前一样去院子里等姬珩,也看看自己的绣球。
“娘娘。”
是若芸瞧见了自己。
“娘娘怎么还没睡。”
江重锦心里说不出的闷,拉着若芸一起坐在后院石桌上。
“若芸,”江重锦心中预感不好,院子里的绣球竟还未抽芽,“绣球如今还没长出来,今年这花还能开吗?”
若芸蹲下去瞧,安抚江重锦道:“娘娘不急,许是今年天热得慢了。”
江重锦松了口气。
若芸问道:“娘娘这些天没有休息好?”
江重锦有些吃惊。
“娘娘眼圈有些发青,明天奴婢去太医院给娘娘开些安神的药吧。”
江重锦不语,不想她这样仔细。
自己这些天确实休息不太好,姬珩来了都没发现,因他日日来得晚,殿内早就灭灯了,姬珩离开,自己还在睡着。
实则姬珩这些天应该比自己更累才是。
明日安神药也要给姬珩带些去。
被人瞧出了多日的失眠不安,江重锦顿生出一种无力感,往若芸怀里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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