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山房书生们照例训练“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个科目一个不少,大场右边的六艺殿中一片喧哗嬉笑。
叶秋收拾一下床铺,换了一身黑色短打,匆匆赶到六艺殿。
震阳山房本是私人书院,由那位著名的震阳左千户陆贲创办于三百年前,照例每届招收二十个学生,象天上二十星宿。先生却只有文武二师,都是名声很大的文宗和名将担任。
这一届的文宗就是上午见过的老人,名叫朱藻,字文表,精通三坟五典;武宗则是震阳总管府的中郎将,名叫陆垣。
这时,武宗师陆垣正在殿中教授射箭。
……
叶秋匆匆进来,站在众人末尾。
陆垣是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一身筋肉结实,面色沉毅,右手搭箭,引弓拉弦,说道:“你们看清楚了!我的马步是怎么扎的!我的腰,看清楚了,腰部挺直,用后背之力!……”
众书生跟着有样学样,叶秋也拿起弓箭,对准前面三个靶牌中的右边那个。
陆垣叫道:“射!”
蹭蹭蹭,二十九个人射箭,却只有三支插在前方的靶子上。
陆垣大怒,吼道:“你们这些书生!百无一用,要是在老子麾下,直接就是五十军棍,打得你们劈开肉渣,也好涨涨记性!”
这人脾气火爆,竟一把扔掉弓箭就气冲冲走了。
众书生见他一走,顿时嘻嘻哈哈起来。
一个肤色微黑、瘦削精悍的少年忽然向众人摆摆手,指着叶秋说道:“大家好了,好了,看看,看看这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特么叶秋!这个,宗师给他赐名‘承恩’,嘿嘿,承我几把的恩啊。”
他吊儿郎当绕着叶秋转了两圈,突然哈哈大笑——
“看看,这小子,生得跟个唱戏的似的……”
他突然对着叶秋嗷的叫了一声,跳起来骂道:“你特么谁让你射中的?啊?你知不知道老子们是故意不射中的啊?你特么新来乍到,也不来拜拜老子码头?啊?诸位学友,你们看怎么办呢?”
“打他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哈哈哈哈哈,
众人齐齐大笑。
少年嘿嘿一笑,又道:“今儿呢,也不打你了,你就叫老子三声爷爷,这就放过你,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
叶秋一直假意张大嘴巴,装成一脸懵逼的傻白甜,哭丧着说道:“我,我,我还是想打……”
什么?
他想打?
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一时面面相觑。
少年脸上露出一种痛苦且复杂的表情,又问道:“你,想打?”
“对,不打怎么行呢?”
少年怒道:“你特么说什么?”
“我说,你们一起上吧!”
卧槽!
我尼玛!
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只等少年一声令下。
少年横看竖看,只觉眼前这人气度不凡、一身仙气,哪里像个书生,明显是个小道士,心里着实有点虚,叫道:“周四、戴五,你们两个先来验验他的成色!”
“是!”
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围过来,啊的大叫一声,一拳打向叶秋鼻子,矮子则从后面一肘撞向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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