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成规模的铁厂?
产量如何?质量如何?价钱如何?通通不了解。
他想通过陈发吉把以前的商号联系起来,建立属于自己的产销链。
因为没有信用体系,古代行商对人的要求非常高,绝大部分买卖行为在熟人和有信誉的大商号之间进行。
即便张苍水拿着大把的银子找商家订购铁锅,对方未必肯收,也未必敢收。
谁知道你是不是走私卖给了鞑子,那是要砍脑袋的。
不了解人品,
不清楚商誉,
不清楚身价,
不了解用途,
各种担心下,很难做成大买卖。
陈发吉这个老熟人便显得尤为重要。
由他牵头囤积铁器是最好的安排。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苍水需要让利。
陈发吉穷苦过,暴富过,平淡过,随着孩子们成家立业,他早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说服他出资合作很困难。
最好的办法是不让他掏钱,给他干股。
一股不成就两股,两股不成就三股。
要是三股都不答应,张苍水只能另想办法。
天下没有这么求人的买卖!
“陈东家,我想重新把铁器这条线拉起来。不过出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还请东家跟我一起合作。”
不出张苍水预料,陈发吉二话不说,立刻拒绝:
“多谢小哥看的起我,不过我老啦,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陈发吉还有一层意思,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铁器买卖一准赔钱,他干嘛要蹚浑水。
要是想走私赚取巨额利润,跟脑袋比起来,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张苍水疯了他可没疯。
张苍水亲自帮陈发吉续上一杯茶,恭敬的说道:
“陈东家当年意气风发,在鞑子嘴里可是重信重义,童叟无欺的大人物。我听说很多人打着陈吉斋的牌子才能跟鞑子做生意。”
讲起七年前那段历史,陈发吉不由得自豪起来。
那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陈发吉也是人,照样喜欢拍马屁。
他故作冷静的摆摆手,嘴里说着好汉不提当年勇,腿却翘了起来,慢慢的晃着。
这是沾沾自喜最好的解释。
张苍水趁势说道:
“晚辈做的是正当生意,绝不会跟鞑子私下勾连,还请前辈放心。”
从陈东家改为前辈,陈发吉越发自得起来。
“铁器不赚钱,宣府不是江南,大部分人是军户出身。耕犁由朝廷发,锅碗瓢盆也由卫所提供,顶多买些火栓,剪刀,铁锨,叉子之类的小玩意儿,市场很小。你看看宣府三大街上的店铺,做铁器买卖的总共只有三家。为什么?饱和啦,再开一家擎等着赔钱。”
“我只做鞑子生意。”
张苍水自信的说道。
陈发吉不满的看了张苍水一眼:
“掉脑袋的事更别扯上我。”
“正当生意,朝廷马上就会重开茶马互市。宣府是最大的口岸。”
张苍水不容置疑的回答。
陈发吉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这种玩笑开不得,哈哈哈...”
“前辈只需要帮我联络供货商和同行,剩下的事情我出面搞定。我给您两成的干股,您老意下如何?”
张苍水顺势把最关键的地方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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